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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然莫测的眼眸盯住我。
半个月不见,他竟有了一张狠戾的厌世脸。
眼帘灰灰。
我从未见过这样负面的宁乾洲,在我的记忆里,他永远精神昂扬,喜怒不形于色。
摸不透他喜好。
可是此刻,他那张厌世脸莫名给人一种错觉:他活够了。
仿佛对这个世界又厌又倦。
我躲回靳安的军大衣内,将自己深深藏匿。
“吃亏了吗。”
我仿佛听见宁乾洲这样问我。
靳安的战马原地转了一圈。
我看不了宁乾洲,看见他,我就想起了我的孩子,想起那些跟孩子们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我的拏云和星野。
拏云还在等我。
担心靳安的安危,我从靳安的大衣领口处探头,说,“凌修在这一带设有好几处陷阱,他只要引爆雷点,就会引起雪崩或冰裂,他是故意把你们引来这里的。
宁乾洲,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在密室的黑板上都看见了,他的计划。
靳安也看见了。
宁乾洲视线落在我凌乱的短发上,他说,“星野在家等你。”
我笑。
他这么说,那便是把孩子安排妥当了,白色的雾气从唇角溢出,“我要带孩子们去岭南抓鱼。”
宁乾洲说,“依你。”
我说,“你不要伤害靳安和凌修,留他们一条命。”
宁乾洲说,“好。”
我笑,“你说话总不算话。”
他说,“算的。”
末了,他又补了句,“你说的,便是我说的。”
他攥着黑色手帕咳嗽,似乎咳出了血。
薄唇抿死,腥红残留唇间一线。
抬眸间,那种厌世感更浓郁了。
哪怕是这一刻,我依然看不懂他。
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交流,他眼眸里掀起的怒意充斥着厌世的阴郁,整个人仿佛笼罩着地狱的灰。
适逢天际有流星划过,我惊喜看向天空,“流星,有流星!”
一颗又一颗,划向天空,是流星雨!
我从靳安的怀里挣扎滑下地,向着流星的方向奔去,脑海里忽然浮现那晚跟孩子们一起在山顶看流星的画面,拏云指着天空说:我永远站在妈妈这一边!
我要保护妈妈!
他小小的身体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希望我和哥哥永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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