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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楠的身影刚消失在廊角,萧苍礼便施施然坐回黄花梨圈椅,袖口一拂,悠然拎起茶壶给自已续了杯热茶。
袅袅白雾中,他抬眸看向对面冷着脸的萧珩,笑得像只逮住猎物的狐狸:
“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吹了吹茶沫,“我又不会对你媳妇怎么样。”
萧珩一撩衣摆在他对面坐下,“东西已经送去皇叔府上了,还要如何?”
语气硬得像块冰。
萧苍礼支着下巴端详他,忽然轻叹:“珩儿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指尖点了点桌面,“记得你五岁时追着我喊‘九皇叔抱’,摔了跤还——”
“皇叔只比我大十岁而已。”
萧珩冷声打断,“而已”
二字咬得极重,眼底警告意味浓得能凝出霜来。
“大一天也是大。”
萧苍礼晃了晃茶杯,琥珀色茶汤映出他狡黠的眉目,“何况当年某人尿裤子,还是我帮着遮掩的……”
萧珩指节咔哒一响,直接别过脸去。
见侄儿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萧苍礼惋惜摇头,作势起身:“珩儿大了,都不愿陪皇叔聊天了。”
蟒袍广袖故意抖了抖,“皇叔还是去找侄媳妇吧,看着是个孝顺的,定会陪我说说话——”
话音未落,萧珩猛地转头盯住他,眼神活像要剜下他一块肉:“皇叔想聊什么。”
萧苍礼计谋得逞般坐回去,袖中滑出一封朱漆密信推过去:“聊聊你设计端了老四暗桩时,为何偏偏漏了城南那间赌坊?”
萧珩指尖轻点,扫过信笺上的朱漆暗纹,冷嗤一声:
“皇叔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抬眸,目光如刃,直刺对面笑吟吟的萧苍礼。
萧苍礼重新支起下巴,银狐大氅的毛领衬得他面如冠玉,却掩不住眼底的狡黠:
“这招引蛇出洞用得不错。”
他忽然前倾,玉扇轻点萧珩手背,“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是借的谁的手?”
扇骨凉意渗入皮肤,萧珩面无表情地抽回手:
“皇叔不是已经带着怀锦做苦力去了吗?”
(江寻:???你们叔侄斗法关我什么事!
)
萧苍礼摇摇手指,笑得人畜无害:
“怀锦那是为他动手脚赎罪,可不算你的‘赔礼’。”
萧珩眸色一沉。
他知道这只老狐狸今日不撕块肉下来绝不会罢休,从袖中甩出一块玄铁令牌。
令牌“铛”
地砸在茶案上,刻着“影”
字的暗纹在光下泛着血芒。
“皇叔在京期间,影卫随你调遣。”
他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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