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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
裴子舒顾不得捂着自己的脸,她放下手去抓周母,露出的是被尖锐纸张割破的皮肤,她顾不得被破相的难受,道:“周姨,你帮帮忙,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一时糊涂。”
周母还想开口,老太太也看不下去,直接开口呵斥道:“阿丽,够了。
她在老宅住了一个多月,再怎么难受也缓过劲了,我好几次说让裴子舒离开老宅,你就非要她住在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和裴子舒的妈妈感情好,但是现在,你儿子的婚姻重要,还是这个害人精重要?”
周母不敢开口。
“都闭嘴。”
周父拍桌子,怒喝道:“一个两个的,都没规矩,裴子舒,你收拾东西,离开我们周家。”
裴子舒哭着喊:“周叔——”
周淮律指门口:“滚。”
裴子舒哭的颤抖,捂着流着血的脸颊离开。
她离开后,老太太才安抚道:“好了,你消消气,也别这么没规矩——”
“别再和我说什么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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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律道:“我就是活在你们所谓的规矩下,才会听你们的话去帮裴家。”
周父怒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
周淮律反问周父,眼里是盛怒后的迷茫。
-
他从未有过这种迷茫的时候,他该怎么样,他不清楚。
现在不是他想怎么样;而是他不知道他该怎么样。
去找她吗?
找了,她也清楚说了,她放下了。
她甚至连见他都不愿意,每次的见面都是横眉冷眼。
她不会听他的道歉,况且道歉这个东西,他现在才后知后觉,根本没有任何用。
今天兰双说了很多话,他全都听进去了,他从没想过,在他未知的角度她的生活是这样的,兰双说的很对,她就是受了欺负,而他却还以为她是在闹脾气。
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现在在灯下,明晃晃,刺眼疼痛。
他喉结咽动,想拿起离婚协议书撕个粉碎,好似这样就能把这段婚姻挽救回来,但是他不是三岁孩子,他知道就算撕碎了,该走的人也走了,这段婚姻结束的时候,不是在这张纸上。
而是很多他不知道的瞬间。
周淮律坐在沙发上,他打开抽屉,把离婚协议书放好,却忽然看见抽屉里,一个黑色丝绒盒,它在这里,显得很突兀。
周淮律蹙眉,对这个盒子,既熟悉又陌生。
他手指微微颤抖,拿起盒子,打开的瞬间,就像打开了记忆宝盒,忽然想到了三年前。
他们刚领证的那天晚上,他处理完工作去洗漱,回到房间时,她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后边,那时候的江枝,穿着红色的喜庆睡衣,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左边的酒窝。
她笑了一天了,从早上出门就这样。
但是笑还不够,她从床上起身,走上来对着他撒娇道:“老公,你也穿这种红色的,今天领证的日子,要红红火火,喜气洋洋。”
周淮律低头看了眼那个红色的真丝睡衣。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艳丽的颜色,犹豫几秒还是说:“你穿就好了。”
她穿的好看。
比她老是穿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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