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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起,云狐打了个寒噤,人也清醒了些,见那疯女人呆呆的看着她,开口道声抱歉,弄脏了你的门前。
只是话没说完整呢,那女人抽回身子随即咚的关上了门。
风在狭长的巷子间游弋,来回扫着云狐的衣裳,从袖口,从下摆,灌入衣裳内,如水漫溢,云狐顿觉身子冰凉。
来掖庭上任之前秦谧想给她个侍从的,可她拒绝了,觉着有人在侧查案不便,而现在她真想有个人扶一把。
正这样想,那扇门吱嘎又开启,云狐抬头时,手臂已经给那疯女人挽住,云狐说了声多谢,那女人并无回应,只是用手指了指门内,暗示云狐进去。
云狐点头:“如此,叨扰了。”
二人步入进去,迎面飞来一只什么鸟,突然之间,云狐吓了一跳,却见那鸟落在疯女人肩头。
云狐含笑问:“你养的?”
疯女人并不回答,正门前悬着盏纱灯,微弱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眼中,是雾蒙蒙的灰暗。
云狐将手一指庭中放着的石凳:“就在这里吧,我略坐一坐。”
疯女人于是将云狐搀到石凳上坐下,触及那冷冰冰的物事,云狐又精神了些许,环顾下这个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开口问:“你一个人住?”
疯女人仍旧没有只言片语,不过即使不说,云狐也猜的出来,她不单单是一个人住,她还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因为掖庭的规制是,除非有些身份,否则都是多人共居一室的,如是,云狐更加好奇这个女子,找着话题试探:“你家里好干净。”
“家?哼!”
那女人终于开口,也不过是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显不屑和嘲讽,只是她只哼了这么一声,就紧闭嘴巴不肯多言,那只鸟儿从她肩头飞起落在旁边的树上,大概是来了云狐这个不速之客,鸟儿不停啼叫。
疯女人抬头看去,将食指竖起按在唇上,轻轻的嘘了声,鸟儿当即安静下来。
云狐趁机道:“养鸟都是以笼子,你这鸟儿好自在,不必受樊笼之束缚。”
疯女人望向树上的鸟儿,眼神温柔。
云狐也得以看清她的容颜,细眉细眼细长的脖子,若非身上的衣裳破旧,颇有些翩翩之感,幻想她没来掖庭之前,定是个飞天般的人物,再猜测,这鸟儿是她的伴儿,她在此犹如落入牢笼,所以不想自己亲近的鸟儿同她一样吧。
之后,云狐又试着找了话来说,只是她再不开口,云狐也不好继续打扰,起身告辞。
疯女人也没有过来搀扶,只是过去把门打开,目光冰凉,态度生冷。
云狐步出门去,刚想回身说声谢谢或是告辞,门却迅速关上了,咚的一声,四周回荡。
挺有个性。
云狐独自回到住处,头脑还未彻底清明,总觉有根细细的线扯着脑袋发痛,和衣而卧,闭目养神,忽听有人敲门:“小翠子,皇上宣呢。”
云狐抬眼看看铜漏,这时辰,皇帝老爷还没睡?
懒懒的说了声知道了,懒洋洋的起身,套上靴子走出房门,见是御前负责通传的小太监刘柱,她随口问:“小柱子,皇上可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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