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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头昏脑胀的朦胧中,他看到爱人满脸泪水地跪在他身边,恳求地拍着他的脸,让他醒过来,让他坚持住。
突如其来的巨大反差,让他觉得眼前的爱人好陌生。
他的漾漾,分明可爱俏丽得像只小狐狸,怎么忽然成了这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你为什么要跟上来!
我分明已经骗过你了!”
他的爱人濒临绝望。
“你教我的,好漾漾,我一直记得。”
塞缪尔虚扯出一个嘲讽笑,“不能用耳朵听,要用眼睛看,用心去感受……我的心告诉我,你并不健康快乐,还有事在瞒着我。”
她听到这话,先是前所未料地一怔,随后被彷徨与无助的泪水取代。
塞缪尔别开脸,仿佛整颗心都被撕扯下来。
她发现他一直骗她时,也这么难过吗?
难怪她那么长时间都不肯原谅他。
他也不要原谅她了……
气流颠簸,塞缪尔中途醒过来一次。
他看到她戴着口罩和灭菌手套,满手是血,脸惨白得像墙皮一样,却硬逼着自己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他腹腔中手术。
他看到有一个白白净净的雪一样通透小家伙被她抱出来。
又过一会儿,是一个浑身被憋得通红,哭声嘹亮的小家伙。
塞缪尔感觉肚子一下空了,似乎还在漏风。
她是把他杀了吗?
就像人类喜欢杀鱼取卵一样。
他头脑混沌,呆滞地盯着正在冷静地缝合他肚皮的爱人,她拿他当什么呢?玩偶吗?
兴许是视线过分灼烫,她偏头看过来。
为了保持无菌,她的手不能碰他,于是,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细碎低泣的声音,像夜晚的风吹过山丘。
“塞缪尔,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塞缪尔心湖生出的褶皱,就这样被简单地抚平了。
他用尽全力地去点头,却也只是细微地动了一下头颅。
*
塞缪尔再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绿精灵诊疗室的圆木屋顶。
他艰难地扭了扭头,看到不远处绿精灵正怀抱两个襁褓里的小家伙,乐得合不拢嘴。
手臂传来酸麻感,一低头,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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