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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陆府的人够细心,就会发现这份大礼来路不明。
以陆停舟的谨慎,多半会将之束之高阁。
不过她只要知道陆停舟平安就好,那些药材送了就送了,她宁愿拿给陆府去扔,也不想便宜了池弘光。
“家里库房还有多少药材?”
池依依问。
“可多了。”
玉珠掰着指头数,“足有二三十箱呢。”
“明日搬出来,留几箱平常能用的在绣坊,剩下的送去善堂。”
玉珠张大嘴:“真的要送?那些可都是名贵药材。”
“最名贵的,寻常人家买不到,买得到的,我不差那点银子。”
池依依道,“把药材捐给善堂,让他们物尽其用,就以晴江绣坊的名义捐。”
“好,”
玉珠对她言听计从,“万一大郎问起来,六娘如何解释?”
“何需解释。”
池依依淡淡一笑,“阿兄什么时候病了,再从公中支出银子,给他买药就是。”
她与池弘光并未分家,两人都往府里的公中账目上交银子。
池依依的绣坊生意兴隆,所得分红大都交给了公中,池弘光则进少出多。
依照惯例,公中的银子用于池府日常开销,例如主子和下人们的月例,以及府中各项采买。
在此之外,池依依和池弘光若还有其他花销,则应各自从私账上掏钱。
但池弘光只是三皇子的门客,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平日又要人情往来呼朋引伴,三皇子给的那点俸禄非但不够,还要从公中借钱贴补。
池弘光嘴上说得好听,说是从公中借的钱改日就还,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借的钱只出不进,从没见过一个铜板回来。
“玉珠,明日你带着我的条子回去,从府里的账房支八百两银子出来,就说绣坊急用。”
“为何只拿八百两?”
玉珠不解。
自从昨晚池依依告诉她池府的人都不可信,她就恨不能把池府的财物全搬到绣坊。
那些都是她家姑娘挣的,凭什么便宜外人。
池依依笑笑:“投石问路。”
池弘光不在京城,他的心腹还在池府。
那些人平日没少帮池弘光办事,如今池弘光被她支去西郊别院,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她正好趁他不在,动动他的班底。
池依依掩去眸中的冷意,对玉珠道:“你去满庭芳订几桌席面,今晚叫上绣坊所有人,大伙儿一起聚聚。”
池府不是她的家,绣坊却是。
她要好好看看那一张张久违的脸,他们与她毫无血缘,但他们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深夜的金水巷幽静如昨。
陆停舟看着宋伯,眸中泛起一丝疑惑。
“卖完了?”
宋伯点头:“晚上给郎君煎药,去得迟了些,满庭芳还剩十五只醉鸡,被人一气点了去。”
陆停舟看看自己受伤的胳膊。
“十五只醉鸡,谁那么能吃?”
“晴江绣坊,池六娘。”
宋伯老老实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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