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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来用那床新被芯了。
陈江时问了两盒药的价格,准备掏钱,钱棠先他一步拿了一张红色钞票出来放到玻璃柜上。
“姐姐,你再看看他的额头。”
钱棠指了一下陈江时的脸,“都这么久了,他额头上那个包还没消完,要不要开点药?”
医生看向陈江时。
陈江时都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转移到自己额头上的包上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早就不疼了。
“我没事。”
陈江时说,“消得差不多了。”
医生问:“你涂药了吗?”
“涂了。”
才怪。
除了前面几天都在涂药外,后面都在摆烂。
“他说的假话,他根本没涂。”
钱棠拆穿他,“我来他家几次,从没看他涂药。”
“……”
陈江时无语地瞪向钱棠。
钱棠不客气地回瞪他。
这都什么人啊。
陈江时心里吐槽。
医生把陈江时和钱棠之间飞来飞去的眼刀看在眼里,乐了好一会儿,才打断道:“你家里有擦的药吗?”
“有。”
陈江时忙说,“校医给我拿了药的。”
医生这才拿起钱棠放在柜上的钱,给他找了零,还拿了一个塑料袋让陈江时把两盒药装好。
不过陈江时没急着走,他拉着钱棠到诊所里面先把药涂了一遍,走出诊所,陈江时将装药的塑料袋往钱棠手里一塞。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衣服下次还给我。”
钱棠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我怎么回去?”
陈江时知道钱棠在说自己的脚,这么些天过去,钱棠已经能做到不用拐杖自个儿一瘸一拐地走路了,但走不久就是了。
“你爱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我家里脏,呆久了过敏,容不下你这么金贵的人。”
陈江时说完,没给钱棠多余的眼神,转身就往大杂院里走。
走过转角,他停下脚步,躲在墙后偷看一眼。
钱棠站在原地,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面朝他这个方向,动也不动。
假期的大清早,连下几天的雨终于停了,隐隐有艳阳升起的趋势,路上都是人,来来往往,热热闹闹,说说笑笑地从钱棠身侧走过。
只有钱棠安安静静地站在人流中。
陈江时可以确定钱棠没有看到自己,他看了十来分钟,钱棠也在路边站了十来分钟。
最后,他还是不争气地走了回去。
钱棠的目光搜寻到他,便一直紧紧黏在他的身上,虽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紧绷的感觉有在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走了。”
陈江时冷着声音说。
钱棠没动。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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