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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印体上那个微小的、紧闭的血眼纹路,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翰林院秘阁深处,那些尘封的、被视为荒诞不经的孤本残卷记载,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记忆里——“器噬邪灵,反哺其主,共生一体,福祸难知”
……“古器通灵,择主而噬,非大毅力、大气运者,终为器奴”
……
这玄冥残印,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它选择自己,是为了共生,还是为了最终将自己连同那两个丫头一起,变成它下一次“进食”
的祭品?!
巨大的精神冲击和身体的重创几乎将他再次压垮。
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的腥甜和肋骨的剧痛。
汗水混合着血污和尘土,从额角、鬓边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他强迫自己冷静,现在绝不能倒下!
目光扫过昏迷不醒的黎娜和气息微弱的林小满,苏明远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里不能久留!
血腥气和之前战斗的动静,随时可能引来这荒山野岭中更可怕的东西——无论是饥饿的野兽,还是那些追踪黎娜的、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
必须离开!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左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
他试图去搀扶离他稍近一些的黎娜。
指尖刚刚触碰到黎娜冰冷的手臂,昏迷中的女战士身体猛地一颤!
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如同野兽负伤般的呜咽。
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带着野性轮廓的脸庞痛苦地扭曲起来,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祖…灵…火…熄了…眼睛…眼睛在哭…”
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恸和绝望,仿佛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梦魇。
苏明远的手僵在半空。
祖灵?眼睛在哭?是锁瞳部落彻底消亡的哀歌?还是那被残印吞噬的图腾意志在她灵魂中最后的回响?
他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用力,小心翼翼地将黎娜沉重而瘫软的身体半架起来。
她的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肩窝,滚烫的额头贴着他冰冷的颈侧皮肤,带着一种脆弱的高热。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到她左肩可怕的伤口,暗红的血痂再次裂开,渗出新鲜的血丝。
她沉重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灼热而断续。
安置好黎娜,他立刻转向林小满。
少女的身体轻得几乎没有重量,抱在怀里像一捧随时会消散的雪。
她锁骨下那处渗着黑血的伤口,即使在昏迷中,似乎也在持续地消耗着她本就微弱的生机。
苏明远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衫下摆,忍着右臂撕扯的剧痛,尽量轻柔地再次为她包扎伤口。
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那诡异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肉,直侵骨髓。
“撑住…丫头…”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声音嘶哑得厉害,“撑住…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咬紧牙关,将林小满冰冷轻飘的身体背在自己背上,用撕扯下的布条尽可能固定住。
然后,他再次俯身,左手绕过黎娜的腋下,几乎是用拖拽的方式,将她沉重的身体半扛起来。
右臂的伤口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用力都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额上的冷汗如同溪流般淌下,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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