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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朱翊钧刚用罢早膳,冯保就跑到乾清宫求见。
在西暖阁,他把昨夜城里头叫花子闹事的情况简明扼要向皇上作了禀报。
一听说闹出了人命,朱翊钧就急着问:
“死的是兵士还是叫花子?”
冯保答:“兵士死了一个,是个哨长。
叫花子死了两个,一个中年汉子是打架打死的,另一个老头儿在慌乱中让人踩死。”
“叫花子哄抢店铺,那就不是叫花子了,应该是强盗。
大伴,你说是不是?”
“皇上所言极是,”
冯保答道,“小鬼造反乌龟翻潭,虽成不了事,终究叫人腻味。”
“这事儿,着刑部处置。”
朱翊钧说着,又想起昨天甲字库丢失龙袍的事,便接着问,“大伴,甲字库的那帮牌子是否审出了眉目?”
“皇上是说龙袍的事?”
“是呀。”
“还没审出来。
老奴按皇上的旨意,让张鲸审理此案。
他拘拿了五个牌子,拷问了一天,也没问出个子午卯酉来。”
“张鲸办过案吗?”
“往常没办过。”
“没办过,他就不知道如何应付。
常言道贼精贼精,既然能当贼,就是大精明人。
像张鲸那样抽一鞭子问一句,人家哪里肯随便招认。”
“这五个牌子,如今在东厂羁押。”
冯保本想借机将张鲸寒碜几句,想想又不妥,又道,“依老奴之见,查此类失窃案,一味的拷问终不是法,还得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窃贼。”
“大伴说的是,朕看这案子,还得你亲自处理。”
朱翊钧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大伴,昨日朕一时性急,对你吼了几句,你莫往心里去。”
一听皇上为昨日的发怒表示歉意,冯保心头一热,答道:“皇上这是说哪里话,宫里头出了这大的失窃案,不要说骂老奴几句,就是动一下家法,也是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乾清宫一名内侍进来禀报,说是张居正紧急求见。
朱翊钧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问道:
“什么,张先生,他在哪里?”
“他在会极门口等着。”
“他病好了吗?”
“没有,听说他半躺在轿子里,下轿都困难。”
“快请,到云台,不!
云台太远,恐张先生走不动,就到文华殿的恭默室吧。”
朱翊钧说罢,就让冯保跟着他,急匆匆朝恭默室而来。
朱翊钧刚坐定,便见一乘两人抬的肩舆在恭默室门口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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