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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晋元一直抱着李母的尸体,一句话没说,径直坐在地上坐了一宿,把李母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泪水从眼角划过,顺着下巴,流淌在了李母的发梢之上。
一晚都没合眼,嘴里不时还念念有词,只不过声音太低,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等到第二天一早,当李晋元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麻木了。
哀莫大于心死,他整个人的生气仿佛被彻底抽离了开来,现在只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既然李父李母都已经走了,作为唯一的儿子,李晋元肯定要送他们最后一程,为他们操办后事。
打了盆清水,刚准备帮着李母擦拭一番,李晋元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异样。
自己的头发,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花白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潇洒而飘逸。
简单盘成一个发髻,扎在脑袋上,配合自己的身姿、容貌,可以算得上潇洒倜傥。
而此时透过水盆,李晋元却清晰的发现,自己的头发全都白了,并不是星星点点,黑色头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
李晋元赶紧散开发髻,瞬间垂落了下来。
果然一头白发,一夜之间,青丝尽变花白。
李晋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看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揉了揉双眼,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忽然一阵北风袭来,李晋元散开的长发,如同飞舞的柳絮一般,四散了开来。
白发拂过他的眼睛、他的嘴角、他的下巴。
如果此时苟富贵在场的话,一定会吓得不轻。
换做任何人,看着眼前十四五岁的青年,满头花白,也是一阵惊诧,要知道在,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是他最好的光景,等到成年束冠之后,才能真正算作成年之人。
短短几天时间,他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事情。
失去了亲情,失去了友情,这让他备受煎熬和打击,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无法承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别人来说,恋人之间,红颜到白发,只是一瞬之间,从相恋到白头。
对李晋元来说,亲子之间,从青年到成年,只是一夜之间,从青涩到成熟。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
从此以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叫出一声“爹、娘。”
他只是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没有了牵挂,没有了亲人,更加没有了思念。
思念是一种病,而他不配再拥有。
李晋元并没有在意这些,帮着李母擦拭完脸上的血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之后,这才帮她把长发盘起。
忽然发现李母的头上此时一柄翠绿的玉簪正插在头发之上。
拿起玉簪,本想继续插入头发之上,突然顿了一下,停在了手中。
这是他在铁剑派的时候,第一次回来,送给李母的礼物。
李晋元有些舍不得,这是他最后的牵挂,想了一下,还是回到房里找出李母经常用的木簪。
至于这玉簪,李晋元决定从此以后,作为自己的信物,把它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自己。
家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而可以随身携带的,那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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