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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做官的爷们,在外都不容易。
长辈们经常告诫我们,这些为官的大老爷们都是咱们周氏一族的护身符,族里给不了他们助力,就尽量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周溶还在京中为官应是很不容易的,你做事也得多替他想想,不能让家中的名声拖了他的后腿。”
“大嫂的话,我知道了。”
“你家的孩子我不担心,昨儿个你大哥还和我说了一件事,好悬将我逗乐了。
蓁蓁那孩子竟然跑去和她族长太爷说,族学的学堂太破旧了,她想给族里捐一笔银子,不少于三万两,让人将学堂修葺一番。
这话可将她族长太爷吓了一跳。”
听到这话,何老安人不动声色,周兰则是脸色直接一变。
族长老夫人像是没看到,兀自乐着,“依我说,哪里就用得着这样了,她族长太爷也是这个意思。
咱们周家百年大族,哪里需要用一个孙女辈的银子来修葺族学学堂?不过这孩子的心是好的。
只是这孩子的娘去得早,这笔银子估计是她娘留给她的,咱们为人长辈的不能因为这孩子心好就占小辈的便宜,你说是不是?”
何老安人和周兰母女两人心中有鬼,怎么听这话都是意有所指。
周兰手中的帕子都扭成麻花了,心中深恨,原来周蓁蓁说的三万两银子她不要竟然是这个意思!
何老安人回过神后,掩饰地道,“您说得是,我竟不知这孩子还有这样的想法。”
此时,族长老夫人看向周兰,“兰丫头回来娘家也有月余了吧?”
“是啊,不过就快回去了。”
周兰尽量扬起一张笑脸来。
族长夫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挽留的话来,连客气一下都不曾。
“兰丫头,你也出嫁二十年了,伯娘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在处理婆家和娘家的事上,外嫁女一定要秉承着一定的公心,不能太过偏向,或者只想着往夫家扒拉好处,让娘家这边的人吃大亏,或者过于帮扶娘家,寒了夫家的心。”
一席话,让周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对于族长老夫人的教诲,又不得不应一句‘受教了’。
看她面服心不服的模样,族长老夫人暗自摇头,她也停止了再劝的心思,这一对母女啊,难怪昨晚老头子私下恨恨地骂四房何氏,说何氏和莫氏简直就是周氏前辈们瞎了眼娶进门的,再办这些乌漆抹黑苛刻子孙的事,就给他滚回娘家!
族长老夫人抿了一口茶,说着收尾的话,“前面莫氏已经去了家庙,现在各房谁都挟紧了尾巴。
咱们金字辈的妇人这时候不能再出现一个去家庙的了,你可明白?”
何老安人心一颤,这是什么意思?犯了大错不能去家庙,难道要被休回家吗?还是死?
“其实咱们都是祖母辈的人,再过几年,重孙子都要有了,儿孙的事就不该太过干涉,一旦插手,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切不能寒了子孙的心。”
这是族长老夫人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周蓁荼在此,一定会大赞族长老夫人深谙看破不说破的说话艺术的。
首先,周家坊谁不知道她祖母偏向她大伯?族长老夫人开口第一句就是先肯定了她,将他们小二房拔高到与小大房相提并论的高度,让她祖母莫要偏心。
接着,提到她大伯,此时隐约提醒她祖母在有些事上不能犯糊涂,省得连累了在京中她大伯。
然后玩笑地点出了她要给族学捐银子修葺学堂的事,还是三万两的敏感数字,和占小辈便宜的敏感字眼。
这些无一不在暗示他们知道了周兰欠她娘李氏那三万两的事。
后面的话,对两人也是处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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