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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手,紧闭着嘴唇定定地看着我,人看来极聪明。
智商第一——这个我从前唯一衡量男人的条件,而现在呢,我一想到他那满腹坏水和不伦不类的半上流语言,便忍不住笑。
“笑什么?”
“不为什么。”
我不置可否,继续笑。
“新鲜,很新鲜,是吗?”
他已经喝了五杯了,脸上仍未有半点醉意,“我在想……哦,我想看到你高潮时的面部表情。”
从酒吧落地有色玻璃窗看出去:桥的曲线顺着河面旋绕开去,而夜幕却融化在河面上。
是呵,我必须走,母亲不暗示我走,我也会离开。
在东。
莫之敢指。
女子有行。
远父母兄弟。
那个停电只能点蜡烛的夜晚,母亲又提起在我出生前后给我取名字的事,说她和我父亲翻遍字典,终不满意,最后两人筋疲力尽躺在床上,父亲翻过身,面朝窗子,看着下午雨后阳光移走乌云的天空,忽地想起这一段。
他连忙起身去书房翻书:
虹也。
日与雨交。
倏然成质。
似有血气之类。
乃阴阳之气不当交而交者,盖天地之淫气也。
在东者莫虹也。
虹随日所映。
故朝西而莫东也。
此刺淫奔之诗。
言虫在东。
而人不敢指。
以比淫奔之恶。
人不可道。
况女子有行。
又当远其父母兄弟。
岂可不顾此而冒行乎。
他看着看着,脸白如一堵墙。
母亲躺在床上,捂着凸起的肚子没言语。
几天之后,我出生了,待我经护士之手洗裹好后,第一次抱给从产房移到病房休息的母亲看时,母亲说,就叫她。
烛光,企图翻越我的恐惧,不断地挣扎、跳动。
每次这个早已成老话的故事重提在母亲的嘴里时,我都猝不及防打了个冷战,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似乎依稀瞥见了以后我们各自的生活和预定的结局。
桥悄无声息地从船上穿过。
夜,更换着色泽,由黑转青蓝,再由青蓝变为墨黑。
灰蒙蒙的云块,隐隐沉沉飞动。
而船灯、桥灯、路灯连同两岸的房屋,留给这个城市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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