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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多起来,但被开车的拦住。
太多的人,下午是看热闹的最好时辰,珠儿的父母不会来,他们一定认为他们生了一个怪物,居然还是一个犯罪集团的头头,一个祸害,他们太没有面子,说什么,他们家,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家。
因为珠儿不小便,男孩子们谁也不敢小便。
押车的警察等得太久,恼火了:
“好啊,你们手全背在后面,不撒尿了,你们戏弄我,向我挑战。”
他挥着手喊:“站整齐站整齐,向左看齐!
听着,”
他清清嗓子,“朝前齐步走,停住,给我撒尿,一起撒呀!
兔孙子们。”
他让他们站在桥栏杆前,正对着东方,河水在他们脚下穿过。
男孩子们被迫掏出那玩意儿,只有珠儿没有,她本来就没有,她只是站在那里。
“给你们一个锻炼的机会,比跳水,谁赢就放谁回家,不必去教养所。
我说话算数,我今天的话一句顶一句,句句当真,跳水吧,跳赢的滚回家。”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哨子,爬踩在一堆纸盒垃圾上:“我吹第三下时,一起,一起往下跳,现在爬上栏杆。”
男孩子们都犹豫了,从上望下面的河水头晕。
但是他们不看押车的警察,他们看珠儿,这桃花脸的女首领。
珠儿明白在这小城当好汉,什么时候应当有胆子,什么时候得明智一些。
珠儿望着河水,觉得一生经历已经太多,心里疲倦。
两秒钟后,她看到自己坐在水里,浑身光彩,像被观音用水洗干净的玉女,而周围是体面的金童。
于是她点点头,伸出双臂,她觉得她能飞起来。
哨子响了,栏杆上的孩子全没了。
押车的被自己哨子的威力吓蒙了,他不明白这些少年怎么突然消失,围观的人群赶到桥中心,往下看,河水仍是河水,船还是船。
没一个冒出水面,据桥上烧电焊的工人说,这么高,撞到水面都撞晕了,会不会游泳都死路一条。
有人水性好,潜在水下浮到下游上百米,再冒出来。
桥下旋涡多,在七天里一具具尸体均从下游几十里外打捞到,可珠儿的尸体怎么找也找不到,下游也未发现。
只有一具年老的女尸,那一头白发漂浮在水里,如玉米须子,人们不认为那是珠儿。
(梁)任昉《述异记》: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所之。
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
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
质起视,斧柯尽烂。
既归,无复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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