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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
深夜,仁济堂的药房被寂静笼罩,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一排排药柜上,柜子里的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祥和。
苏怀瑾站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研究那幅《八十七神仙卷》临摹图,她的指尖刚触碰到画卷,“哗啦”
一声巨响骤然从药房外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声音尖锐又突兀,在空旷的空间里不断回荡,苏怀瑾被吓得一哆嗦,心脏猛地揪紧,出于本能,她迅速抄起桌上的紫外线灯,快步冲了出去。
走廊上,光线昏暗,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正费力地弯下腰,想要捡起散落一地的画具。
少年身形极为单薄,脊背瘦得仿佛能看见突出的脊骨,宽松的病号服挂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他的动作迟缓又艰难,每挪动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地上到处是玻璃碎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仿佛随时都会划破少年纤细的手指。
“小心玻璃!”
苏怀瑾见状,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脚下步子加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了轮椅,避免少年因动作过大而摔倒。
少年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右手却紧紧攥着一支毛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坚定:“我的神仙图……那是要送给马老师的……”
苏怀瑾看着少年,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怜惜。
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声音温柔地安慰道:“别着急,我们一起捡。”
两人俯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苏怀瑾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少年。
只见少年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与执着,那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对艺术的追求,即便被病痛折磨,也不曾磨灭,这让苏怀瑾对他充满了好奇。
随后,苏怀瑾推着少年来到了康复科治疗室。
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照得通亮,苏怀瑾这才看清少年的全貌。
少年名叫林小河,年仅17岁,本应是活力四射、充满朝气的年纪,可他的体重却不足80斤,瘦得皮包骨头,细瘦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长期打针留下的痕迹,一看便知他是典型的肌营养不良症患者。
“苏医生,俺娃这病……”
林父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这双手因为常年劳作,变得粗糙干裂,上面还留着不少伤口和老茧。
他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声音里带着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西医说活不过20岁,可你看他画的……”
说着,林父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一叠画纸,递给苏怀瑾。
苏怀瑾接过画纸,刚翻开第一页,呼吸就猛地一滞。
画纸上全是《八十七神仙卷》的局部临摹,每一根线条都歪歪扭扭,显然是手在颤抖时画出来的,可这些看似凌乱的线条中,却蕴含着一种惊人的生命力,仿佛在诉说着少年对生活的热爱和对艺术的执着。
“小河,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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