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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突然闪过波纹,撩过水面的是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手的主人一身青衣,面上无悲无喜。
他的面容清隽,眉眼温润,眼角微微眯着,衣摆随意的垂在一旁,另一只手拎过桌上模样古怪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苍天?
苍天若有眼,这世间又哪里会是这么个样子。
苍天是个无耻的东西,将苍生将天下的命运,都压在别人的身上……
正如当初,正如你……
这一愣神的功夫,千羽忽然发现,上官嫣也被困在了幻境的阵法里,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着,看不见听不到,拼命走,却走不到司徒恒的身旁,只能徒劳的睁大眼,发出旁人听不见的悲鸣。
一身正红色宫装的长公主,用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指了指已经进气不多的歌盈盈:“看你伤的这么重,本宫于心不忍,来人,将她带进来,然后去叫御医!”
原本已经绝望倒地的司徒恒突然站了起来,他忽然扯掉了遮着双眼的护目,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瞪着长公主——
“是你,是你这个毒妇!
你明明答应我要放了她,你明明答应我的!
盈盈!
盈盈!
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了你!”
他的手,他的拳头只能穿过一个又一个虚幻的人影,他无力的坐倒在地上,看着长公主带着阴冷的笑容,对侍从吩咐。
“晕了?那可真是不幸,来呀,去请御医,好好给歌盈盈姑娘治伤!”
日升月落,从房间仓皇而出的御医的脸映入司徒恒和千羽的眼中,她不忍的转过头,发现上官嫣不知看见听见了什么,正歇斯底里的大吼。
“何其残忍!
何其残忍!”
“你不要命了!
这位的事情也敢说!”
两位太医踉跄的步伐走远,下人回报歌盈盈终于醒来,却依旧气若游丝,怕是命不久矣。
“漫漫长夜,如何成眠,去,找些人来陪陪这位一身傲骨的花魁!”
她重重咬着“花魁”
二字,相信手下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司徒恒不敢置信的看着几个粗俗的男子走进了歌盈盈所在的房间,心痛和绝望在一瞬间将他吞没!
同一时间,他的周身,有一道微微的光芒闪过。
为什么要让他看见!
司徒恒狠狠捶打着地面,如果重见的光明是这样不堪,我宁愿瞎眼一辈子!
盈盈,我说要保护你,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我说要宠你,让你做最幸福的嫁娘;我说会疼你,会看着你成为最温柔的母亲……
我什么都做不到,做不到啊!
司徒恒的额头,开始出现一朵奇怪的花,随着他的心痛和后悔,越开越艳丽……
上官嫣死死捂住了嘴巴,她从不曾想过,真相竟会令人痛的如此锥心刺骨!
怪不得没有人愿意告诉他,怪不得所有知情的人,一夜间都没了踪迹!
这样锥心刺骨的事实,要如何说得出口!
司徒恒颤抖着跪了下去:“我要这一双眼睛,是为了什么……”
他想闭上眼,却依旧遮不住那些画面,可却有不知哪里来的无形的手,死死按住了他想要转动的脑袋。
“你不是想重见光明吗?看完这一切,就能得到新的眼睛!”
“我要眼睛何用!
盈盈独自遭遇这一切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也不在了,我要眼睛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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