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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又撒开双腿,沿着山谷,向南跑去。
秦怀德也骑上战马,手里举着南朝鲜军旗。
史密斯带着手下残兵败将,手脚并用,翻过山坡,重新走到大路上。
走在冰天雪地里,他不知道跌倒多少次,摔了多少跟头。
若不是穿着厚重的冬衣,他相信自己的膝盖和胳膊肘,早已红肿不堪。
现在他很怀念自己的座驾,那辆敞篷吉普车。
估计已被那帮飞行员们炸成了废铁。
也应该感谢他们,此时他们仍在天上飞着,不时照亮身后不远处的山坡和山谷,也在扔着重磅航空炸弹,以阻断志愿军追赶的路。
还有榴弹炮群,那帮可爱的家伙们,还在努力工作着,炮弹尾部拖着的红色曳光,从头顶上飞过,同样落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史密斯已经想好了,等见到他们,会热烈地拥抱他们,并亲吻他们的额头,然后冲他们说:“嘿,伙计们,你们干的真不赖!”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脚下的路依然难走,稍不留心,就会摔一个狗吃屎,而接应的H团应该还在十公里之外。
史密斯却不想让他们靠的太近。
在史密斯心里,身后的志愿军已不是幽灵,而是如同恶魔一样的存在,他们带给美七师的,不只有挫败感的沮丧,还有随时可触摸到的地狱之门。
现在他还无法准确估计损失了多少士兵,但只有一半以上。
尤其G团,几乎整建制被歼灭,就连团旗也留给了志愿军。
这是奇耻大辱。
他的部队是麦克阿瑟将军手下的一支王牌部队,以前在执行战斗任务时从来都是像古代计时用的“滴漏器”
一样准确无误,被人们赞为“滴漏器师”
。
事实也如此,在与日军作战时,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成为该师的士兵,头上就会自动闪耀着光环,其他人提到第七师,也会不自觉地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
但史密斯并不认为这是第七师的失败,而是那位远在东京司令部,抽着玉米芯烟袋烟斗,自负又自信的司令官的过错。
也就是说,判断失误,作战计划的失败,把第七师推进了地狱。
进一步说,这是所谓联合国军的集体失败。
史密斯仍坚定地认为,双方火力差距太大,美军成碾压式状态,如果不是上当,不是如此冒进,绝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然,现在也不是评论这场战役的时候,他们还在逃亡的路上,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而且距离天亮还早。
一个小时后,空中支援撤走了,再没出现。
炮兵的火力也在减弱,稀稀拉拉之后,没了动静。
史密斯叫来通信兵,亲自询问情况。
炮兵营回答,弹药已基本消耗光,补给至少四个小时后才能到。
祸不单行。
空军指挥中心的答复是,机场被大雾笼罩,飞机可以起飞,但无法降落。
他们还说,这场该死的大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散,并让美七师自祈多福。
史密斯心里一片悲凉,就像现在该死的冰冷的天气一样。
可他并没有看到大雾,天空依然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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