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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关于对燕用战一事上的争吵还在继续。
齐公也有些意动,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谢涵,奈何狐源站出来给众人算了一笔账:今年伐随花了多少钱,不久后决定的伐宋又会是多大的开销,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欠着一笔粮债,虽然这并不急着还,但明年必须得好好鼓励农耕了。
燕国是大国,虽然在与齐国的你来我间往互坑之地数不胜数,但对对方用兵怎么着也得准备好十万甲士,万一对方要死磕呢?
一听这话,众皆偃旗息鼓。
“你不是说谢涵不可能出来的吗?现在好了,他毫发无损地就出来了。”
谢漪一脚踢了墙边铜炉暴躁地走来走去。
那还叫毫发无损?陈璀撇嘴,随后笑了笑,“公子,他就算出来了又如何?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清白的,这就注定了他身上有抹不去的污点了,永远不能翻身了,你还怕什么呢?”
谢漪坐回鹿皮软垫上,震着案几上茶壶、水杯叮叮响,“我要的不是他永远不能翻身,我要的是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璀心头一跳,见谢漪目光阴霾神色狰狞,那是一种恨意,一种除之而后快的强烈嫉恨。
他顿了顿,忽然大笑出声,“公子啊公子,你与谢涵尚是亲兄弟,我对谢涵的的恨难道不比你少吗?”
谢漪不由把目光投向他。
陈璀长笑毕,脸上透出不符合年龄的阴狠毒辣来,“苏韫白的杀母之仇,谢涵的侮辱之恨,我陈璀不报,誓不为人。”
他又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神情,平静道:“但,还是那句话,公子,不是我想重审,而是君上不得不重审,否则必犯众怒,朝上我去不了,但公子你是亲眼看见的。
你觉得君上能坚持多久?”
“我……”
谢漪踌躇。
陈璀叹道:“所以,公子你不说与说的结果一样,那何不如说了卖个好呢?公子以为看到谢涵逍遥法外,我心里好受?”
“你……唉――”
谢漪长长地叹了口气,支额摇了摇头。
陈璀这才走近几步在谢漪对面坐下,眉毛一扬,“公子也不必太过失意。
须知在这世上,人死了,是一了百了;活着,有时受到的折磨更多?”
“你的意思是……”
谢漪猛地抬起头。
陈璀嘴边荡开一抹若有还无的笑意,“他日公子你若……”
他眸色一深,“他谢涵不是任你搓揉么?你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便休想快活一分。”
压低的声音仿佛一段魔咒侵入心底深处,谢漪似乎被这一美好景象吸引,二人对视间,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谢沁再见到谢涵是在腊月二十七的清晨。
给楚楚喂完药后,他拖着下颌蹲在台阶上思考人生,定坤殿大部分人都不在了,也没人管他。
雪下得正大,谢涵撑着一顶油纸伞缓步走来。
雪很白,伞很白,人也很白,似乎融为一体,谢沁一时没发觉,直到对方走近了,“怎么蹲这儿,小心着凉。”
谢沁愣了一下,立刻噔噔噔跑下来,“哥哥――”
他跑得急,脚下一个打滑“咻――”
地就过来了,谢涵连忙抓住对方一个肩膀才止了人势头。
“你啊――”
谢涵牵起对方的手把人带进室内,拿出汗巾蹲下给人擦了擦脸,又褪下对方已经打湿了的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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