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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突然跃起,吓了一跳,怪叫了一声。
拓拔野呆呆地站着,心中不祥的预感与寒冷的忧惧越来越盛。
此次雨师妾原是与冰夷一道,为木神句芒护送准新娘而来,但却为了他,抛弃一切,甚至不惜与冰夷、句芒为敌。
倘若被玄水真神烛老妖知道,定然不能相饶。
心中大凛,胸中仿佛被巨石堵住。
又突然想到:“是了!
雨师姐姐是那水妖天吴的亲妹子,那烛老妖又对她喜爱得紧。
当年虽然与我那般亲热袒护,最后也依旧安然无事。
想来此次也应当不会有大碍。”
心中稍定,呼了一口气。
但嘴角刚刚露出一丝微笑,又陡然一惊:“糟糕!
那烛老妖从前定是贪恋她的美色,才对她这般宠溺。
这次雨师姐姐为我公然叛族,老妖只怕会恼羞成怒。”
寒意大盛,方甫平定的心海登时又波涛汹涌。
猛地一掌拍在身边巨石上,“轰”
地一声,那巨石立时裂开,断成两半。
白龙鹿见他怔怔地站在暮色中,忽而蹙眉,忽而微笑,神色变幻不定,刚刚放松神情,却又陡然咬牙切齿,一掌将巨石震裂,大为莫名其妙。
仰头望着拓拔野,呜呜直叫。
拓拔野浑然不觉,脑中满是雨师妾的音容笑貌,耳边仿佛听到雨师妾格格笑道:“小傻蛋,想我了吗?”
一时间心中迷乱,双眼突然迷蒙,但她的笑靥却愈加清晰。
心头酸楚苦涩,情难自已,低声道:“好姐姐,你在哪里?”
突然手上粘嗒嗒地一阵冰凉,微微一凛,低头望去,却是白龙鹿不断地舔舐自己的手掌;见他望来,白龙鹿欢声嘶鸣,索姓撒了欢似的朝他身上蹭来。
拓拔野微笑道:“鹿兄,你怕我担心,故意逗我吗?”
白龙鹿歪头“呵哧呵哧”
地怪叫,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说话。
拓拔野哈哈一笑,心中稍霁,忖道:“罢了!
以雨师姐姐的本事和地位,当今天下,只怕也没有人敢将她如何。
即便是被水妖捉了回去,也不致有虞。”
虽然这般自我安慰,但忧虑牵挂之意却丝毫未减。
环身四顾,暮色凄迷,蝉声渐稀,但林中草隙的虫豸啼鸣声越来越密集。
他心中怅惘茫然,一时竟不知该继续驻守此处,还是连夜起身,赶往空桑山去。
思量片刻,转身走入破庙,转到那曰他与雨师妾藏身的神像之后,以真气注指,在神像上写道:“仙姑,小傻蛋去朝歌山砍柴啦。”
当曰与雨师妾初逢于东始山下寒潭中,他装傻充楞之时,便与雨师妾有如此戏语;那时敌我微妙,怎料有后来之事?此刻回忆写来,恍若隔世,怔怔地望了半晌,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茫然。
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着雨师妾呢?
白龙鹿探首扫睨,咕哝有声,仿佛它也瞧懂了一般。
拓拔野摸摸它的头,心潮澎湃,将珊瑚笛横置唇边,悠然吹奏。
笛声婉转缠mian,随心吹来,如泣似诉。
庙外明月初升,淡淡的月光斜斜地照入庙中流了一地,随着夜风枝影微微摇曳,仿佛在随着笛声流动一般。
拓拔野心中甜蜜酸楚,一边吹笛,一边缓步而出。
夜鸟噤声,夏虫沉寂,只有风声簌簌,树叶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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