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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贵妃微微笑着,提醒道:“池六娘尽管说话,便是答错什么,相信陛下也不会怪你。”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提只会让人更加紧张。
一旁的宁安县主当即不悦地望了过去。
宽敞的大殿中落针可闻,人人瞧着池依依,气氛变得出奇凝重。
池依依抬起头,望着御座上的皇帝,澄净的眼中满是孺慕之色。
“民女愚钝,不敢妄测圣意,但仔细想来,陛下厚赏民女,绝非因民女微末之功,而是要让天下人知晓:在陛下治下,无论出身贵贱,凡心向善者,行侠义者,皆能为朝廷所知,得朝廷褒奖。”
她脸上带着对皇帝的尊崇,正色道:“陛下是万民之主,您的寿辰亦是百姓的节庆,民女有幸入宫,只因陛下愿与民同庆,和我等百姓共享盛世安乐。”
说到这儿,她跪了下去。
“民女得此殊荣,实乃陛下治国有方,方使万民归心,实在难以表达心中感激,就让我给陛下磕几个头吧。”
说完,她双手伏地,当真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金砖铺成的地面又冷又硬,因敲之有金石之声,故名金砖。
池依依磕头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中,竟是磕得实实在在,毫不迟疑。
三个响头磕完,她的额头微微泛红。
宁安县主在旁瞧见,忍不住出声:“这实诚孩子,可别把陛下的地砖磕破喽。”
她这话甚是巧妙,旁人闻言皆是笑了起来。
皇帝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都说民间藏龙卧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一小姑娘家有此谈吐,足见我朝礼法传世,教化之深。”
池依依说的那番话入情入理,恰恰对了皇帝心意。
这样的回答放在朝臣嘴里不稀奇,但由一介民女道来,才叫人格外赞赏。
池依依不光会说,后面磕的响头更显得真心实意。
小娘子家哪有不爱惜容貌的,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妆容重重磕那三下,足见诚意发自肺腑。
皇帝笑着让她起身,对梅贵妃道:“梅妃,你现在瞧瞧,这样的百姓可当得朕一声夸奖么?”
梅贵妃怔了一瞬,不防他把问题抛给自己。
她方才没能难住池依依,心中正有不甘,闻言笑着应道:“陛下,池六娘可不是寻常百姓,臣妾听闻她有一手好绣技,名下的晴江绣坊更是声名远播,对了,晴江绣坊的绣品价值千金,方才呈来的贺礼中,臣妾好像没有瞧见,不知池六娘给陛下准备了什么礼物?臣妾也想开开眼。”
皇帝看着她,笑笑:“朕让她进宫是与民同乐,区区贺礼就不必了。”
梅贵妃露出失望的神情。
“原来如此,”
她看向池依依,像是有些疑惑,又似惋惜,说道,“晴江绣坊有的是好东西,臣妾还以为池六娘怎么也会准备一二。”
这话俨然暗指池依依不懂礼节,目无尊上了。
宁安县主坐在席间,越听越不像话,柳眉一竖,打算出面替池依依解围。
忽见池依依欠了欠身,说道:“民女虽得陛下开恩,但便是去寻常人家做客,也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所以民女备了一份薄礼,还请陛下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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