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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为人在世总由天,善恶到头终有报。
话说施碧霞听了道人的话,花容失色,手足如冰,说道:“长老为何就叫奴家上轿?尔看我哥哥,奄奄只有一息之气,昏迷不省人事,就是母亲也须奴家送下棺木然后可去,怎么一些无备就叫奴家去了?”
道人听了想道:“如今怎么是好?那花子能强要,施碧霞是一定不能免的,若再迟延,恐遇了李府大叔来到,事又是不妙的,如今只得骗她便了。”
遂说:“小姐,尔不晓得内中有个缘故。
因本处乡风必须人先到其家,他然后将银付出,如今小姐且去他家,若说夫人收殓,小道自然请一个妇人来与夫人收殓就是,尔家大爷,小道亦自然去请个医生来与他看病,这两件事算在小道身上。”
施碧霞听了道人这些言语道:“必要人到才付银钱么?”
道人应说:“正是。”
施碧霞听了,心中好不苦楚,犹如乱箭钻心一般,跪倒在地,叫了一声:“亲娘啊,尔的命好苦啊,若是在着府中好不风光,霁日高车驷马好不威风,谁知被奸贼屈害了爹爹,家私抄灭,我母子三人没奈要到宁波投我姑丈家中暂住。
谁知来到此处,母亲病危,哥哥亦病,指望母亲病好、哥哥病痊,我心则宁。
何知母亲一病而亡,哥哥昏迷又不省人事,叫女儿如何是好?更兼又无一钞可用,今日只得卖身收殓母亲。
哪知此处乡风要人先到他家而后付银,如今女儿去了,哥哥现又得病沉重,无有一个子女送母亲入棺。
母亲啊,为何死得如此苦惨?”
说罢放声大哭,抱住伊娘尸首不肯放离。
道人见了也觉伤心,不觉双眼亦下泪来,遂说:“小姐不必悲哭,事到其间却是没奈何的,快些上轿,倘或夫人臭了尸首如何是好?”
施小姐道:“尔乃出家之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念我母子乃异乡之人,把我母亲生成收殓,我的哥哥尔亦应代我请医与他调治。”
说完便跪下托付,那道人亦连忙跪下说道:“小姐请起,一切之事小道自然留心代理,不须致意。”
施碧霞才放心,乃立起来说道:“长老,我母亲收殓之时须要请一二名妇人服侍才好。”
道人说:“这个自然。”
施碧霞抬头一见,兄长昏迷不省人事,不觉心酸,泪流满面,叫声:“道长,奴家兄长病重。
望道长须要小心替奴家延医调治。
若得病好,奴家自当报答。
倘或有些长短,也要与奴家母亲同在一处的。”
道人应说:“小姐不必吩咐,小道自当留心,请小姐快些上轿。”
施碧霞心如油煎,三回九转不忍离身,那花祥又来催逼上轿,施碧霞没奈何,只是哀哀哭哭上轿而去。
不知此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玉珍观英雄病笃
万香楼烈女全贞
话说花子能见施小姐上了轿,遂喜洋洋地进前跟随了轿而去。
道人见花子能同施碧霞去了,心中想道:“小姐啊小姐,非是贫道敢来骗尔,实是出于无奈,若再迟了又恐李府家人来到,若知此事又是贫道的干系。
如今只等李府家人来到与他说明,那时随他到花府去吵闹,就不干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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