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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似乎真的能通灵一般,在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只是仰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又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搪瓷盆里的鱼头,蹭了两下我的裤腿又乖乖地窝回了我脚边。
“这些东西是那个老爷子现在为数不多地买得起的东西了吧?”
我指了指冰箱的方向,“我看了年夜饭的饺子,连肉馅都没有包。”
我又指了指手里正在切的五花肉,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又慢慢上升堵在了喉头,让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叔盯着我手里的五花肉点了点头:“连这些都是借钱买的,留着给孩子做生日饭的。
每年他们两口子只会在这一天做一大桌子好饭,但是谁都不会在桌子上动筷子。
不过今年不行了。”
大叔指了一下肚子的位置,“你大妈这里被查出了癌症。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还有半年的寿命。
这几天已经差不多快到大限了。”
“大妈自己知道么?”
我将切好的五花肉块递给了大叔,这肉肥的地方太多,应该是最便宜的猪肥膘,稍微讲究一些的人连包饺子都不会用。
大叔接过我手中的肉块,又改刀将肉块儿切得更小了一些:“我不知道,医生给出检查结果的时候,大妈早就已经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
一开始除了每天在家以泪洗面,就是白天在村子里溜达,看见差不多大的孩子就冲上去拉着孩子的手让他和自己回家。
他把他们都当成了照片上的孩子,最后村里的人都受不了了,开始越发欺负她。
连小孩子都会拿石头打她,后来病得越来越重,吃的越来越少,哭得越来越多,之后心病慢慢发展成了无法治愈的疾病。”
随后大叔让博简泡软从橱柜里拿出的粉条,自己则烧了一壶开水用来烫掉猪肉的腥臊:“禾智你会烧猪肉炖粉条吧?”
他叔切好葱段后转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接替了他的位置,我知道大叔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好。
“您先休息会儿吧,这里交给我和博简就好。”
我开始用刚才烧鱼头的锅做炖菜。
大叔搬了把小板凳就坐在了厨房的角落,看着我起锅热油放糖,将锅里的热油炒成焦糖色。
下了蒜片和刚才烫过的肉块下到热油锅里翻炒,在所有的肉块都蘸上焦糖之后,我往锅里倒了酱油。
我做这些的时候,大叔只是一个人对着空气发愣。
直到博简问我放那么多酱油又会不会太咸的时候,大叔才愣愣地将头转向了我们。
我向大叔摇摇头示意他放心,又让博简递过了水壶:“因为要加水炖,而且最后方的粉条也会带走一些盐分,所以多放一些酱油也是不打紧的。
能帮我拿一下你刚才切的白菜叶子么?”
博简将切好的白菜递给了我,博简的刀工很好,是我切不出的大小均匀的白菜条,我将白菜条放进烧肉块里一起翻炒,很快白菜也染上了锅里的酱色。
而炒白菜炒出来的汤汁则又将锅里的颜色冲淡了一些,更接近于漂亮的焦糖色。
我又加了一些热开水进去,看着锅里的肉和菜一起翻腾着。
我将刚才切的大小不一的白萝卜块儿下到了锅里,等着汤汁再次沸腾之后调小了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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