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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将那死去的家丁尸体抬到了亭中,脸上身上全是血,面目全非,看样子推测应当是从假山上的凉亭上摔下来的。
浓重的血腥味使得赵兰芝止不住恶心的捂住了嘴,赵言亭与那几个叔叔伯伯也吓得脸色骤白。
赵大人司空见惯,与黎清殊胆识过人的,倒是不怕,同样还有一个前武探花的慕邱宁。
问了下那死去的家丁的名字,刚进了府里没两天,昨天还和姑爷慕邱宁产生过口角,赵二伯见状立即就将锅推到慕邱宁和赵兰芝夫妇身上。
“我看是有些人狭私报复,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啧啧……”
另几人也认同,赵兰芝的神色变得很难堪,伶牙俐齿的回道:“若是不会几位叔叔伯伯收买这个新来的家丁,在我父亲还未下葬时便多次暗地里使小动作,我夫君也不会训他一顿。
说不定,也有可能是什么人图谋不成,怀恨在心,特意使计来诬赖我们夫妇。”
本就与几家近亲不和,这么下去肯定的吵起来,赵大人便开了口,将那些多事的叔伯赶回家,“言亭这里有我在,几位叔叔不必担心,都先回去吧。”
他们还有些不甘心,但是碍于赵大人的面子,便只能悻悻离开。
待那些人都走后,赵大人才凑上去认真的查看了尸体,却见他身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脚底的划痕,倒真可能是从建在假山之上的凉亭上无意摔落,而后脑袋先着了地,便这般死了。
连黎清殊也看不出来什么,赵大人又问了慕邱宁夫妇:“这个新来的小王,真的被那几个叔伯收买了?”
赵兰芝叹了口气,深色忧愁的点了头:“我爹的几个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爹尸骨未寒,他们都着急来分配爹留下的家产了。
自打表兄来了后,他们便不敢乱来了,但是暗地里,叫那小王到处打听表兄你们的消息,定是要等你们走后,再来分一杯羹。
昨日正午,夫君看到他在表兄住的西厢外偷听,便将他训了一顿,谁知道晚上就……”
“那你们最后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近来赵兰芝忙活父亲的丧事,又身怀六甲,家中许多琐事都慢慢的交给了姑爷慕邱宁,他想了想,回道:“晚上和他同住的小刘还见着他了,说是他自己睡不着,去后院溜达去了,后来他发现人没回来就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他死在假山那边了。”
赵言亭还在期期艾艾的躲在几人身后,不敢去看那摆在厅中,血肉模糊的尸体。
赵大人见他那样也问不出来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就是夜深了没看清路,这人才从凉亭上摔了下去,别太担心了,应该没事的。”
赵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几人自然也就松了口气,却见赵兰芝脸色越来越差,许是这些日子奔波忙碌,累坏了,慕邱宁便先送她回了房。
赵大人和黎清殊便陪同赵言亭等到衙门来人后,才安抚了这个胆子极小的表弟,而后五更天时才得以回房。
黎清殊倒是很有精神,还跟赵大人笑道:“你那个表弟,胆子也忒小了,娇滴滴的,比他妹妹还像个姑娘家。”
赵大人一边除去外袍,也无奈笑了:“那有什么办法,天生的性子。”
“看他挺依赖你的呀。”
黎清殊钻进了被窝里,笑吟吟的看着赵大人。
对方动作一顿,侧首过去勾起了黎清殊的下巴,凝神看着他道:“你这话里有话。”
黎清殊嫣然一笑,眼眸灵动:“我话里能有什么话?”
赵大人摇头,坐在床沿,道:“你不说就算了。”
黎清殊笑了笑,翻身趴在赵大人腿上,支着下巴仰头看他,一颦一笑皆是极尽魅惑,声音也放得轻轻的,带着几分好笑:“你那个表弟,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羞羞怯怯的,连句话都不敢说,刚才看到尸体的时候,一直躲在你身后,扒着你的袖子。”
赵大人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颔首让他继续说。
黎清殊便不怕死的开了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谁都像情敌……淮景,镇上不是有娶男妻的习俗吗?你看你那表弟,妹妹都成家了,他还没那个意思,看他的性子,估计也是给人当男妻的份。”
赵大人先是愉悦的,而后黑了脸,假意斥道:“所以你现在是在编排他?你什么时候有这恶习了?”
黎清殊撇嘴道:“他要是不粘着你,不像前两天那么事事依靠你,我就不管他了。”
赵大人佯装的怒意自然消散,颇为欢喜的垂下头在黎清殊发顶留下一吻,温声说道:“你也有今天。”
黎清殊道了句世事无常,而后笑着撑起身子,拉下赵大人的脖子索吻。
世事无常,五年前的黎清殊绝对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为赵大人而拈酸吃醋。
回程定在了两天后,次日,赵大人便偕同黎清殊游江去了,浩瀚的江边,泛一竹筏,意境甚是美好。
黎清殊很是兴奋的窝在竹筏一头玩水,倒是赵大人有些拘谨的站在一侧,艄公远远的站在竹筏另一端撑船,赵大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全。
看黎清殊还探出了身子,指着清澈江水下的一尾游鱼,欣喜的惊叫道:“淮景你看,有鱼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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