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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先生看了会儿她,视线越过她的头顶又落在不远不近站着的陈顾返身上,有点虚弱地喘了口气,就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问:“小尔,你上次跟我说过的,比你大一些人品不错的男朋友……”
“爷爷。”
沈与尔提声终止老人家的试探,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声音软下来:“当然带给您看,您先好好儿的。”
“对,也好。”
他若有所思点头,“咱们再观察观察,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她抽气,皱着眉毛盯过去。
老头子闭口,又像说错话的孩子一样,小心地动了动嘴唇,跟她笑。
沈再阳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来,几根手指虚搭着嘴角,目光深深望向窗外,父亲从来严厉冷硬,办起事来老辣又不讲情面,只有跟这个孩子才会笑,而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只有这个爷爷。
怎么说……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他余光撇到旁边,嗯!
现在又多了一个。
沈与尔的小眼神偷偷飘去后边,捉到陈顾返的视线,转了一圈眼珠朝老人家斜一斜下巴,困惑:这是,知道了?
陈顾返抬起嘴角,无奈:大概。
感觉到身上的目光,沈再阳将腿交叠起来一个一个回视,不爽又没辙:我没说。
沈老先生可没瞅见这一系列小动作,只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正色,开口.交代:“我得去香港办些事情。”
“爸,有我在。”
“还没好呢!”
沈与尔去碰他手臂。
陈顾返似乎也十分了解,说:“沈叔,我跟再阳过去。”
他应声,微阖起病中虚弱却仍旧犀利的眼睛:“最晚过完年,我还得亲自过去一趟。”
“那就过完年再去。”
沈与尔一锤定音,并不过多过问。
后来,被老人家赶回学校当天,北京就下起入冬的第一场大雪,她缩着手跑去销假,又打给人在香港的陈顾返,说叔好冷啊!
他在那边低低地笑,问:“老婆,怎么办?没法抱你。”
明明很平常的话,就听得她脸红心跳,直唾弃自己不应该,匆忙换了话题:“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能赶在元旦。”
“好。”
他说元旦,一到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沈与尔就格外坐不住,好巧不巧的,下起入冬第二场大雪,外边白茫茫一片。
吴璃在电话那边一个劲儿邀请她:“宝贝来玩啊,mix一起跨年。”
她趴在窗台上看下面雪地里的脚印,嗯……在一起那天,也是这么多脚印,很想他嘛!
宿舍里人都不在,她爽快答应。
裹着一阵风,拐进mix的老地方,沈与尔搓着手直跺脚,脑袋顶就一个调侃的声音,问:“呦,这谁家小孩?裹成这样还能喘气儿吗!”
吴璃拎着她头顶的毛球,好笑地将一顶红色卷边的毛线帽揪走,看着她只露出的两只大眼睛,转着手里的帽子玩。
她从围巾手套再到大衣,一件一件往下撸。
“叔不让穿太少,说冷。”
“叔叔叔!”
吴璃一把绕过她的脖子,就往里边带,“还能不能容得下别人了,来干点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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