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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六日子过得拮据,是真拮据,就这么个破洞,他都舍不得叫人来补,用纸糊着,碰到下雨下雪,又是漏水又是漏风,还通耗子……”
柳今一用手量了下这洞,没回头,道:“你就是从这里钻进来,又潜入正屋,偷走了南宫小姐的镯子?你怎么知道她镯子放哪儿?”
那老头说:“我听他们吵嘴呢……”
“老东西!”
尤风雨愤怒,“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趴人家床底偷听,真是不知羞!”
那老头梗起脖子:“小六不讲情,我还是讲的!
我本要自己‘探桩子’,可头一回钻进来,就碰上他二人回家。”
代晓月忽然问:“他们吵什么?”
老头说:“吵画,吵钱。
那南宫青可太凶了,她一直逼问小六,‘我钱你藏哪里了’,小六说不是他藏的,可是南宫青正在气头上,我听好大一声响,她似乎砸了小六的墨砚——那砚也值钱,一直摆正屋书桌上,给小六画画用的,要是没砸,我就拿它了。”
柳今一道:“不够细啊,你藏在这床底下,就隔一堵墙,他们说什么你都应该能听见。”
那老头又喊冤:“军娘,我听那些个琐事干什么?我只要钱呀!”
他缓两口气,臊眉耷眼的:“这事说出来不好听,我也是急需钱。
他俩要说怪,也怪得很,小六一直特别怕南宫青。
我上门吃饭,有时碰见小六在,南宫青不动筷,他屁股都不敢挨板凳,两个人不像夫妻,倒像主仆,可是小六也不是没出息的性子,他读书么,有时脾气也大,但每次吵嘴——”
尤风雨说:“你到底来过几回!”
“三回,就三回!”
那老头怕她打狗棒,“第二回没有人,我拿了镯子,但后来又输了钱,就想再拿个钗子,可是第三回又碰着他两个在吵架,这次南宫青说‘你绝了那念头吧’。”
代晓月眸光微动:“什么念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还说‘你早该认清楚,你就是个软骨头,我不要软骨头的画’,又说‘哭什么,回头叫我爹给你做主,你不是算他半个儿子么’。”
那老头摇头,“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还笑呢!
笑得很大声,疯了似的,听着她把那一屋的画全撕了。
我刚说小六读书脾气大,但他让南宫青训成那样,居然一声都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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