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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韩氏从来没有想到,凌妙竟有胆子给她灌毒药。
她大半生来骄纵蛮横,尤其沈峰死后,更是在武定侯府内说一不二。
哪怕顾氏强势,对萱草堂这边也从未有过半分的怠慢。
“你,你这……”
“孽障?”
凌妙好心地替老韩氏将话说完,双手抖开了一床桃红色绣牡丹的锦被盖在老韩氏身上,“您瞧瞧您,恁大年纪了,还喜欢这些颜色娇俏的东西。
来,春日里天还寒凉呢,孙女给您盖好。”
她越是这般语笑晏晏,老韩氏看在眼里便越是心惊胆战。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韩氏艰难开口,涩声道,“我终归是你的祖母……”
“祖母这话说的,孙女只有一片濡慕之心呀,能怎么样呢?”
凌妙捂着心口,仿佛受了很大的伤害。
若不是实在做不来珠泪盈盈的柔弱模样,定然还是要落下两滴清泪的。
“就算您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孙女也不敢有半分的忤逆呢。
哦,对了,还有表姑和表姐,您定然是惦记着对不对?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代替您,好好儿地,关照她们的。”
老韩氏目眦欲裂,竭力想要起身去抓凌妙,却被她轻轻巧巧闪身躲了过去。
凌妙笑道:“祖母,您歇着。
趁着这会儿还能睡,您还是先睡上一睡。
不然等药效上来,您可就再无安眠之日了。”
说完,也不再看老韩氏老泪纵横浑身颤抖的模样,款款走出了屋子。
游廊上,萱草堂的丫鬟仆妇都屏息凝神,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着。
而院中,正有一少年负手而立,身上的墨色锦衣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眉目秀雅清隽,仿佛自水墨山水中走出,自带一种难言的书香之气。
见到凌妙,他的眉间便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哥哥。”
凌妙面色不变,笑盈盈走过去,站在凌肃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萱草堂里说话,她虽压低了声音,外边难保不会听到一言半语。
且凌肃能追到这里来,必然也能猜到她来的目的。
凌肃轻叹一声,握住凌妙的手,“夜深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一句话没有多问,反而叫凌妙露出了一点儿的忐忑。
她不是原来的凌妙,与老韩氏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所以老韩氏害她,她能够一眼不眨地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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