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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利满心欢喜地看着儿子,道:“我光顾着高兴了,刚才你只说了第一喜,第二喜是什么?”
侯沧海道:“第二喜还是来自张书记,他看上儿子了,准备把我调到区委办,这是杨书记给我说的。”
周永利拍手感慨道:“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看来我们家开始走上坡路了。”
前些年侯家过得颇为艰难,世安厂效益不断滑破,工资不涨反降,更别提那把悬在头上的下岗铡刀。
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工厂效益好转,周永利经常皱着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当儿子睡到床上后,她还坐在儿子床前舍不得走,道:“你最近什么时候到秦阳,家里做了些香肠,你给小梅带过去?”
“算了,她住在家里,没有单独开伙。”
“那你每次到秦阳,都住在哪里?”
“嗯,妈,我要睡觉了,喝了好多酒。”
侯沧海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是住宾馆或者旅馆,翻了个身,假装开始打鼾。
周永利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儿子房间,等她再次进来时,儿子确实睡着了,平躺在床上,发出均匀鼾声,神情憨憨的,如二十多年前的小婴儿。
早上七点钟起床,侯沧海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用冷酷的神情看着镜中人,握紧拳头放在胸口,道:“爸妈都老了,我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把家庭撑起来。”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这是所有三线人都熟悉的一句话,侯沧海自然也不例外。
他进入社会不久,便敏锐地发现侯家和熊家的长辈已经失去了在这个社会上的闯劲,要将两个家庭都带出现在困难境地,走向这个时代应的新生活,只能靠自己。
这种感悟就是从分配开始,到了办女友调动时感觉更加深刻。
他在当前的人生理想很具体:就是作为两家人中的顶梁柱,带领目前境遇都不太好的两家人走出困境,过上美满富足的小康生活。
尽管这个人生理想很简单,实现却颇不容易,侯沧海有很多奇思妙想,可是困于现有的工作,只能想一想,而无法实现。
他在卫生间鼓舞了士气后,推门而出,立刻就被厨房传来的秘制臊子面香味所吸引,大声道:“妈,给我多加两勺臊子。”
这时,他就由卫生间的顶梁柱变成了妈妈眼中馋嘴的小男生。
吃过早饭后,侯沧海跳上公共汽车,来到了城区,又转了一辆车,准时来到了黑河镇。
想着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他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完全没有料到,此时在区委常委会议室,一场决定着许多人命运的会议正在召开。
镇党委书记杨定和在上班时间没有出现在办公室,接近十一点才现身。
杨定和经过党政办时,朝着侯沧海招了招手。
侯沧海赶紧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跟在杨定和身后来到其办公室。
杨定和神情严肃地道:“我到区委开了会,市委组织来来人传达市委常委会的决定。
区委班子发生了变动,张书记调到市政协任经济委员会。
在新书记没有到位时,所有人事全部冻结,包括事业单位人员调动。”
他补充了一句,道:“你也别太担心,鲍常委这次得到重任,如今是区委副书记。
以前张强书记的安排他都清楚,应该影响不大。”
“杨书记,上次见到张书记,他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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