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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羽想着以那少年的犀利剑法,这竹子只怕要七零八碎才对。
可待得离近了仔细看去,又不敢置信的上手摸了一摸,才发现那竹子上面竟然只得几个浅浅剑痕,偶然摸到了一个深一些的痕迹,还因为切口锋利,将自己手指划出了血。
孟惊羽转过头,向那少年定定看去:“为何?”
少年像是明白孟惊羽所问何意一般,先从离孟惊羽较远的屋檐另一侧翻身下来,又安安静静的绕着一杆竹子走了几圈,随后站定,看向孟惊羽。
孟惊羽正不解的时候,便见得那少年围着走的竹子旁边的另一杆竹子从上到下倒了下来,中间的一段更是断成了好几部分。
孟惊羽神色一动,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那少年道:“使力要留余地的道理你已然明白。
可这竹子却能教你如何使力,使什么样的力。
你说说看。”
孟惊羽思忖着道:“看似声势浩大的,并不一定可以制敌。
看似平淡无常的,却说不定可以杀敌于无形。”
少年点点头:“不错,不过还不够。
制敌关键在结果,而不在过程。
虚张声势,逞一时口舌之利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力都使在了空处不说,反倒容易给自己招来祸患。
如那陈姓公子一般装的浮夸浅薄,虽易招人反感,却可松懈敌人警戒之心。
所谓“潜龙勿用”
便是这个道理。”
孟惊羽沉吟道:“若为真龙,当潜深渊,守拙藏锋,待机而动。”
少年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又翻身上了屋顶,这次下来带了两小坛子酒。
他问道:“喝不喝?”
孟惊羽笑道:“拿来。”
少年一把将手中的一坛酒甩了过去:“这是我亲手酿的梨花醉,世上没几人喝过,你是运气好。”
孟惊羽挑了眉道:“你竟还会酿酒?”
问完似是觉得多了口舌,又补充道,“也是,看你连这卜卦象辞都会,再多会个酿酒也不算稀奇。”
少年仰头喝了一口酒:“以你身份,肯听进我这陌生人这么多话,不容易。”
孟惊羽叹道:“千夫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平日里多是他人听我说话吩咐,却极难得听他人给我谏言一二。
更何况你说的正是我所缺的,怎会听不进去?”
少年不答话只是安安静静喝酒。
孟惊羽见此也缄了口,默默喝酒。
过了一会儿,少年喝完酒后,没有再跟孟惊羽打招呼。
只是拿好了剑和箫,同上次一样,在屋檐上几个闪身,迅速的离开了。
孟惊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追也没有问。
只是过后几日每天晚上都要来这冷宫中看看,却再没遇上那白衣少年。
而后几年间,孟惊羽虽来的不勤,却仍是坚持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有几次甚至撞见了楚帝,不过还好都没被发现。
只是他之后每次来这里,却再没有听到过箫声,或见得半分那两日所见的白衣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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