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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甘子刚打开房门,落日的余晖正散去,夜色席卷而来。
蒋恒儒从帷帐后冲了出来,一手勾着她脖颈将她往房里拽,一脚又把房门踹上了。
余甘子绝不肯让那种事再发生,她死命抓挠着蒋恒儒的手臂,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嚅嗫道:“不,不,不!”
每一字艰难如呕血,混沌难辨,蒋恒儒只以为她怕得乱叫,反而贴在她耳畔狞笑起来。
余甘子被他一把推在地上,只觉得背脊剧痛,看管她的那些仆妇眼下都不知去了哪里,屋里这样大的动静招不来一个人。
蒋恒儒以为余甘子已经无力挣扎,只等她哭求自己,却见她立刻爬起来往后头跑去,将案上的花樽统统推到,踩着碎瓷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蒋恒儒吼骂了一声,追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余甘子转身就把瓷片扎到他手背上,蒋恒儒痛得立刻松了手,‘哇哇’大叫的时候,余甘子又从地上捡了一石头,对着他面门狠狠砸过去,蒋恒儒被砸得仰倒在屋里,满脸的血流开去,抹都抹不干净,他还以为余甘子会趁势逃开去,心想着等他得手了,一定要把她折磨得惨叫连连。
可余甘子居然回来了,她狼狈又快速地从窗户里爬了进来,站在那书案上盯着他看了一瞬,然后像是被什么恶鬼附体了一般,居然屈膝蓄力从书案上一跃而下,双足重重跺在他下腹。
蒋恒儒惨叫时只听余甘子也尖啸出声,只是听不懂她在骂些什么,她的声音古古怪怪,而且她手里的击打一刻都没停,蒋恒儒只听见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一声,两声,寂静无声。
当一个仆妇终于闻声而来时,余甘子一时不知道该把手里的石头藏起来还是要冲着来人砸过去,可没等她动作,那仆妇惊惧的表情一滞,身子一歪,栽在地上,珠帘后还有一个人,熟悉至极。
“阿符。”
她颤抖着,挣扎着叫出了这个她在心里唤过多次的名字。
辛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余甘子杀了一个人,她居然还能说话了,她杀掉了自己的心魔。
他赶紧将她抱离那摊子血肉,用袖子去擦她面上溅满的血点子。
“你,你怎么进来的?”
余甘子不可置信地问。
“我跟着大房的采买车进来的,厨房里的污渠有一截能容人过,这渠道也通向晚香园,只是堵掉了,我在底下挖了大半天才过来,误了时候,身上臭烘烘脏兮兮的。”
余甘子满身的血污,辛符居然还担心自己脏臭。
辛符把那仆妇拖到里屋,同蒋恒儒的尸体放在一处,余甘子在内室匆匆换掉血衣,她的脚崴了,手也抻伤了,抬不高,动作快不起来。
辛符背对着她,忽然就听外头又有个起疑的仆妇到来,试探着唤了几声。
辛符刚拔刀就被余甘子按了下去,她衣裳还没换完,外衫还没穿好,却忍痛飞快将他的袍子剥了一半,露出白素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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