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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先走吧。
我还有事要做呢。”
突然刘细妹想到了什么,脸红了,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急忙转身跑了。
曾亮声见她腋下挟着课本,轻盈奔跑之时,姿态优美,不禁痴了。
乡间的夜雾初起时很轻很淡,于半月梳下的金光中袅袅升腾,如母亲浓睡时发出的阵阵呼吸,那么温柔那么恬适,幽香缕缕,缠绵于路边挺立的水杉、白杨、洋槐以及田畴深处的河网阡陌之间。
曾亮声步履轻快,很快就穿过小巷回到家中。
家门虚掩,曾亮声一推便开了。
母亲背对着门,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针线,正在做活。
柔和的灯光下,舔湿了洁白的线,母亲润润地捻细了,送进幽微闪亮的针眼,穿过去,轻轻一扯,便牵扯出来。
这一丝一缕,带着绵长的纤细的柔情,也带起了曾亮声儿时绵长的记忆,还有胸中涌动的稚子之情。
“妈,我回来了。”
曾亮声柔声地叫着母亲。
因为要贴补家用,木兰找了家民政服装厂,引些针线活回家里做,先把一些碎布片缝成搭攀,再把这些搭攀缀在毯子的边缘。
“嗯,回来了,饭菜都在桌子上,我刚才加热了,快些去吃吧。”
木兰并未回头,她的手法熟练,全神贯注地对照着纸上描好的图案做,生怕做错了。
“爷爷吃好了吗?”
曾亮声没看见爷爷,他装上两碗饭,母亲总是要等着和他一起吃,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木兰站起身来,仔细迭好手中的毯子,“终于做好了。
你爷爷出去逛街了,说是在家里闷得慌。”
其实,她是在说谎,曾佤子是和她吵完架后气冲冲地出门的。
起因就是曾佤子要木兰跟那个王则老师少来往,说这小子不怀好意。
木兰却是冷言冷语的说,恐怕不怀好意的人另有其人,公公心知肚明。
这下子曾佤子可是不干了,不依不饶的非要木兰说是谁不怀好意了。
他虽是心中有愧,但毕竟是木兰的公爹,在老家,这可是绝对不能挑战的权威。
哪晓得木兰自从跟着她老公到了镇上后,竟是变得有些有恃无恐了,全不将他这当公公的放在眼里了。
木兰嘿嘿笑道:“我说公公,大家心照不宣吧。
其实你身子骨也好了,可以回乡下去了吧,婆婆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
她想,既然撕破脸了,不如就此下逐客令,省得老是整天的在眼前晃悠着,心烦。
曾佤子气得是全身发抖,差点就背过气来。
他指着木兰连说了几声好好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身把门一甩,就跑出去了。
木兰轻蔑地看着他,也没理会他,心想这老家伙也跑不到哪里,等会肯定又灰溜溜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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