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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蛐蛐都被打出来一只。
“兄弟们辛苦了,喝点酒休息休息吧。”
周清来狱里一直有个要求,那就是任何人不能来打扰他。
狱卒们一看这一大串子的铜钱,眼中燃着星星点点的光,“好,谢谢将军,您慢慢聊。”
领了铜钱,几个狱卒赶紧把蛐蛐坛子一收,丢了的那只蛐蛐也不找了,派了一个人去买酒,剩下的早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玩去了。
张笑庸是安林亲自交代要关大理寺的,这朝中的官员都是看帆掌舵的,自然是唯安林马首是瞻。
不管是什么罪责,只要是安林亲自安排进来的,那都是一等一的重罪。
周清脚下没停,径直往最里面的牢房走去。
最里面的牢房,曾经关押的大都是重罪将死的犯人,根本没人会管他们,牢里的条件比其他的牢房更是艰苦了好几倍。
夏日将至,尽管张笑庸一派风流地端坐在土床上,可仍是时常忍不住抬手驱赶纷乱的绿蝇和日渐昌盛的蚊蚁。
一枚淡绿色的药丸,嗖的一声打在墙上,惊飞了各种小虫,一阵艾草的淡香缓缓飘散着。
张笑庸抬起头,正对上周清戏谑的眉眼。
“怎么样?牢里的滋味好受吗张大人?”
虽然看到张笑庸在狱中这般情景,周清心里十分沉闷,但还是尽力把话说的轻松一些。
张笑庸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连看也不想看周清。
“哎呦,张大人怎样都很俊俏,不需要背着人遮掩。”
周清笑嘻嘻的声音,再次轻松破了让张笑庸忍耐,声音十分严肃,“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别人都怕受牵连,你倒是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安林把我也一起下了大狱好了,若是能跟张大人住同一间牢房,那岂不是要同室而寝了。”
周清懒懒地席地而坐,托腮看着张笑庸痴痴笑道。
“有病。”
张笑庸瞥了周清一眼,作势又要别过头去。
牢房前的周清却看着张笑庸的侧脸,沉默起来。
良久都没有声音。
久到张笑庸以为周清就是来说这么两句调笑的话就走了的时候,转头一看,周清仍旧撑头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只是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嬉笑,而是十分的专注认真。
“你...”
周清这人看上去像个无赖,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笑庸却知道,他这个人其实内里是个很执拗的人。
只要他想做的事,无论用什么手段,想方设法他都会去做到。
他的无赖用在了各处,也包括对自己。
眼看张笑庸的脸突然很别扭的红了,周清这才噗嗤一声笑起来。
“可喜可贺!
张大人竟然还会脸红。”
就知道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没个正经!
张笑庸翻了个白眼,这回连身子都挪动了起来,是准备彻底背着周清不再看他。
张笑庸的身子才刚挪了一下,周清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阿庸,我带你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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