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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日辉见沈月然走来,连连挥手,招呼她坐下后,他挤眉弄眼,朝说书人努嘴,“‘七破’神探,神着呢,再复杂的凶案也没有超过七日结案,据说最快的不出一个时辰。”
沈月然见大堂的人不多,又坐在僻静的一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于是讪笑着附和两句,沉下心陪沈日辉听一段。
说书人眉飞色舞,比手划脚,“‘七破’神探身长六尺,双眼似鹰,长鼻似犬,薄唇似豹,四肢似猿,背阔似虎。
他既能身轻如燕,自由穿行于树林之中,屋檐之上,又能力大如牛,只手托起千斤重的铜鼎。
他视命案如命令,讲究一气呵成,真凶不拿,绝不进食……”
“喂,说得这么玄乎,说一件案子来听听呀。”
另一边的客人大声道。
“听好啰!”
说书人一拍醒木,张嘴就来。
沈月然微微蹙眉。
若让沈日辉听进去了,一件案子若是不说完,怕是很难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所以,干脆从开始就别让他专心听好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拍了拍沈日辉的手肘,轻声道,“哥哥,嫂嫂的娘家究竟是何人?”
沈日辉正听在兴头上,随口问道,“你怎么问这个?”
沈月然道,“往常总听嫂嫂道娘家如何如何,却一直不敢细问。
之前见过婶夫人的字迹,娟秀有力,想来非一般人家。
这次又一同前来,月儿恐怕万一相见,失了礼节,所以想提前打听打听。”
沈日辉伸长脖子看向说书人,“你还打听打听?你都忘了吗?”
沈月然撩起一络发丝放到耳后,“是啊,好多年了,月儿那时还小,记得不太清楚了,唯恐惹来嫂嫂不快,所以才来找哥哥确认确认。”
听他们之前提及,沈家是八年前迁往文池,那时真正的沈月然不过豆蔻之年,所以她如今借口年纪小,记不清楚,也算有情可原。
沈日辉一听“惹来嫂嫂不快”
几个字,双眼才从说书人那里挪开。
他皱了皱眉,正色道,“这倒是。
兆容一向看重她娘家人,万一哪方面怠慢了,她又得发火。
还是月儿想得周全,哥哥差一点儿疏忽了。”
他倾了倾身子,低声道,“兆容的爹爹是京城钦天监的监正吴丁儒,娘亲是江东柳家的嫡长女柳秋嫦。
兆容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兆言,比她小个七八岁。
我记得沈家走时,他也就比如今的重儿大一点儿,现在得有十七八岁,怕是也有婚配了。
说起哥哥的这个岳丈大人可是个奇人,据说他曾经为前朝效力,后来李家夺得天下,一众旧臣全被处死,唯独太祖可惜他这个人才,把他留了下来。
他如今也是年过半百,不知还在不在位上。”
沈月然不由上下打量起沈日辉来。
父亲是朝中元老,母亲是大家闺秀,这吴兆容的出身委实不低,看来她之前的“忆当年”
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问题来了,她为什么嫁给了五大三粗的沈日辉?
沈月然拍拍脑袋,连声道,“对,对,哥哥这么一说,月儿也想了起来,嫂嫂的娘家着实尊贵,明个儿月儿出去转转,买两样像样的见面礼,哄得嫂嫂开心开心。”
沈日辉嘿嘿笑笑,又要去听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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