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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这时,沈明功走出北室,厉声喝道。
吴兆容的哭声戛然而止,看热闹的妇人屏住了呼吸,沈月然溜到嘴边的恶语也咽了回去。
坦白说,沈明功对沈月然而言,更多地像一个符号,一个沈家长者的符号,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
如果说与沈日辉的兄妹关系还能用“冷淡”
来形容,那么与沈明功的父女关系,根本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因为,她根本就不觉得她和沈明功是父女。
这五年来,她和沈明功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无论她五年前的誓言对沈家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无论她整日里待在家里做什么,无论吴兆容对她明里暗里怎么指桑骂槐,沈明功永远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风雨不改。
沈明功给她的感觉甚至像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他不曾指责过她,也不曾劝说过她。
他不曾埋怨过她,也不曾安抚过她。
他既不像一个慈父,也不像一个严父。
所以,与其说她和吴兆容一样对沈明功有一种敬畏,不如说是一种距离感。
太陌生了……
沈明功佝背偻腰,眼球晦暗,不怒而威。
“如果是因为银子,家嫂不用担心,我会想法子。”
他平静地说。
吴兆容一怔,圆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公公这话的意思是——果真还藏有巨款?
“是,是,娘子不用担心。”
沈日辉连忙接话,“爹爹与我已经去过衙门,找文书说了洗刷城头的事。
这次罚款一直到年底才缴清,所以银子一定能凑得齐。”
凑得齐?吴兆容翻了个白眼。
凑得齐的意思就是说这百两罚款得从沈家父子的工钱里扣、从沈家的日常开支里挤或者开口向哪个熟人借?
公公是不是怕她再要拿去百两才肯罢休,所以才不敢泄露尚有巨款一事?
一定是!
吴兆容整了整容,看了沈月然一眼,道,“瞧她那倔样儿也知道,嫁人是没戏。
既然如此,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有银子,就赶紧缴了罚款,省得误了期限,让衙门找着借口生事。”
“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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