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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三人身后丈许以外,剑芒大师骑在一匹灰白色的马上,这老尼倒像是没有当回事似的,微微闭着一双眸子,一任那马向前走着,她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在她身后是西天一怪莫老甲的篷车,这个老怪物在车座上盘膝打坐,更是不发一语。
车子左右两边,是妙手空空王一刀和黄花瘦女黄丽真,这两个人不像其他人那么安静,不时地东张西望,一会儿策马跑跑,一会儿又互相嬉闹不已,显出年轻人的浮躁和不安宁。
莫老甲那辆车的车篷上,并排栖着那双白额鸠,这对怪鸟不时地引颈剔翎,东瞧瞧西望望,有时在天上飞一个圈,发出“唏哩唏哩”
的鸣声,然后又落回到原来的地方。
自从出了“玉门关”
之后,莫老甲就把这对鸟放出来了,大家因为事前听了莫老甲之言,故对这一对怪鸟不敢小看。
因此,每当它们振翅飞起之时,大家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俱以为它们一定是发现了敌踪。
可是第一次,白额鸠却找上了一个卖菜的老头儿,第二次抓伤了三个运茶砖的蒙古人,经此一来,宇文、李等三人,对于这对鸟的能力,就不得不重新估价了。
因此,当这双怪鸟再次起飞的时候,除了莫老甲的两个徒弟仍然大感兴趣以外,三老根本连头也懒得抬一下,反应冷得很。
铜锤罗更是一路上嘟嘟哝哝的,把这一对白额鸠骂得一个臭钱也不值。
他干脆直呼它们是老鹰,说是北方用来抓兔子的鹰,也比它们厉害,只是他这话可不敢叫莫老甲师徒听见,只是在宇文星寒和红衣上人面前嘟哝。
人马进了沙漠,渐渐地深入。
这期间,铜锤罗的身价,无形中又被提高了。
因为他在西北住了三十多年,出关去沙漠也有八九次的经验,人们可以轻视一个人,却不可轻视一个人的经验。
因为前者只是一个构成“人”
的形态,而后者却是使人可以坚强内在的一种东西。
因此,铜锤罗无形中成了这一小队人马的领队,这一路出嘉峪关过安西再经玉门入沙漠,都是他带的路。
由于他的策划,使大家少吃了许多苦头,因此就连莫老甲师徒也对他改变了看法,不敢再轻视他了。
这片沙漠正是不久以前陈宋依梨华曾经过的库穆塔格沙漠,在整个的西北地方,只能算是第三大沙漠。
天山北麓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要比它大一些,南疆的大戈壁更十倍于它,可是尽管如此,也非一天所能走完的。
在行进了十数里之后,天就很黑了,铜锤罗和宇文、李等人商量之后,停马不前,暂时搭起了三四座帐篷,好在他们带的东西很齐全,搭起来很方便。
铜锤罗除了负责带路以外,还兼带弄饭,别看这家伙人不济,炒两个菜倒是挺中吃。
饭后,大家都在帐篷里休息,外面的风夹着沙子,吹打在羊皮帐篷上,发出“刷刷”
的声音,每个人都很疲惫,他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老年人是最厌恶长途奔波的,他们把自己关在皮帐篷里,懒得跨出去一步。
李海和宇文星寒睡在一块;剑芒大师和黄花瘦女黄丽真一个帐篷;莫老甲和妙手空空王一刀睡在一起;铜锤罗和赶车的金福两个人睡在车上。
那两只白额鸠,似乎精神百倍,整个夜晚都在天空忽悠悠地盘旋,四只怪眼在黑夜里就像是四点鬼火,可是附近沙漠里,静静的,别说有什么人了,就连兔子也没有一只。
大家都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早地起来,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他们已收拾好东西,漠地里浮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雾,冷得厉害。
但是各人都因为有好内功,除了铜锤罗冻得换上了大皮袄以外,其他各人仍然穿着一袭夹衣。
就在这薄曦的晨光里,一行人马又继续向前出发了。
黄花瘦女黄丽真显得很放-荡,不时在马背上扭着身段,放声高歌着,声音尖细,刺耳异常。
有时候嗓子提不上了,咳嗽两声,再提再唱,直听得宇文星寒等三人连连皱眉不已。
可是西天一怪莫老甲,倒是挺欣赏他徒弟的歌喉,不时地微笑着点头。
太阳由阿尔金山那边跳了出来,空中现出了霞光彩气,沙层渐厚,已不能行车,这倒是各人事前没有考虑到的。
莫可奈何之下,莫老甲只好改车为马,把原来坐的车子,命金福先押回宇文府去。
他们并未耽误,继续前进,反倒比以前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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