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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早已忘了这里真正的名字,只记得这里一切都很“废”
,废旧的房子、废旧的设施和废掉的人们。
正午刚过,阳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投射下来,在通道中央映上了一条窄窄的光带。
像是一扇永远也推不开的窗。
有些人,偏偏只爱藏在阴影里。
他们穿着单薄的卫衣,东倒西歪地靠在墙边,一根烟从几个人手中传过,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成哥!
丁辞回来了!”
有人打破了这种怪异的宁静,其余人都躁动起来。
为首的袁成吐掉口中的烟头,从墙边直起身,狠狠盯着踩着那道光线而来的人。
丁辞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洗到泛白的软塌帆布包,埋头看着脚下的阳光。
今天下工早,他刚好可以回家补个觉,等到天渐黑,再去附近的大排档做服务生。
大排档管两顿饭,通常要上到夜里一两点,他回家睡上一会儿,七点去工地,这样才能赶上工地的早餐。
丁辞轻轻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怕辛苦,只是觉得这样日复一日的忙碌生活,有些无趣。
可即便再无趣,他也不想通过打架来寻找刺激。
丁辞在距离袁成两三米的地方站定,缓缓抬起头,漂亮的杏眼中染上些凌厉,透过微微盖住眉骨的银发,看向阴影里的袁成。
他的声音里浸着疲惫,给本来清透的少年音添上几分老成。
“怎么说?”
袁成歪着身子,伸出的那条腿有节奏地晃荡,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
“昨天,我小弟去找李安宁借书,李安宁不肯,还说是‘辞哥罩的’,我怎么不知道,咱这片什么时候出了个‘辞哥’!”
丁辞像是不懂对方的意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然后?”
“然后?”
袁成拳头渐渐握紧,已经按捺不住动手的冲动,却还要强行“师出有名”
。
后面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很快补了句:“一山不容二虎!”
“对!”
袁成被提醒了,“你现在跪下叫我一声大哥,这事算完!”
丁辞有些不耐烦地歪了歪头,刚好看到一旁垃圾桶边,立着根被丢弃的废旧拖布杆。
拖把头不翼而飞,剩下那段木棍又直又长,应该还挺称手。
“我没兴趣管你们是大哥还是老虎。”
丁辞把包扔到旁边,顺势拎起拖布杆:“以后都离李安宁远点,否则你们找他一次,我就打你们一次。”
他的话,让对面的人晃了晃神。
好像今天不是他们来找丁辞的麻烦,倒像是丁辞来给他们警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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