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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齐觉得顾星朗希望人们这么以为,一力配合,故称“先父”
,也算对家人最后的保全——尽管他并不清楚,到今年此刻,父母和姐姐是否依然活着。
他也永不会问。
“已死之人不会再活,活着的人也便已是另一个人。”
阮仲道,极目眺漫天飞雪,“你我相称便好。”
纪齐微一颔首算答应,队伍继续前行。
约莫能见林海轮廓时他想起一事,道:“可还记得淳风殿下?”
阮仲一怔,遥远之地遥远年头的遥远画面,渐次清晰。
“自然。
那年我去霁都本为面祁君,却先见到了她。”
这段来去如风的怦然往事,纪齐也是很后来才听闻。
“殿下与我,很快要成婚了。”
八字只有一撇,另外一捺都未见得能画下,他却说得凿凿,随之灿笑,只觉雪絮如春风。
阮仲又一怔,难得对阮雪音和朝朝以外的人由衷笑:“恭喜。
公主是至真至纯之人,与将军良配。”
确定心意之后,纪齐偶尔会拿自己与柴一诺、阮仲、沈疾比较——那些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得到过淳风青睐的人。
他因此再转头看了阮仲一眼,觉得小风眼光始终不错,而自己也不错,越来越不错。
入林海,队伍停。
风雪迷眼,兵士们分头觅洞穴。
纪齐车前请示,半晌不闻应答。
自因顾星朗还没醒。
阮雪音踟蹰再三,终是道:“睡着了。
就这么办吧。”
她本被他抱着,可他越睡越沉,半身重量倾下,她不得不发力支撑,到此刻,筋疲力尽。
“喂。”
待纪齐领命而去,她唤他。
反正要下车了。
一声两声三四声,不过是让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赖在她身上睡。
她只得揪他胳膊,“上官宴来了。”
顾星朗一个激灵挺身而起。
阮雪音趁机站起,略整理衣裙,拿起斗篷便往车门边去。
他忙攥住她手腕。
“我得去看朝朝。”
阮雪音回半个头,“同行,同车,都已按你说的办了。”
身为司机,本以为只要掌好方向盘就行了,没想到还需要跟女上司一起探索其他新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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