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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腕,断裂的肌腱像被扯断的琴弦一样抽搐着。
鲜血喷涌而出,在焦土上画出诡异的弧线。
但他没有停下。
他用左手撑着墙壁,颤抖着想要去够那颗手雷。
左手的指甲抠进沙袋的沙子里,拖出一道血痕。
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声,但他硬是咬着牙,一点一点地直起了身子。
最前面的鬼子军曹厉声呵斥,刺刀已经抵到了陈阳松的胸前。
”
八嘎!
止まれ!
(混蛋!
停下!
)”
陈阳松却笑了。
他满嘴是血,牙齿被染得猩红,却笑得像个得胜的将军。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这个浑身是血的大夏军人,竟然摇摇晃晃地完全站了起来!
夕阳从残垣断壁的缝隙间斜射进来,将他染成一个血色的剪影。
断裂的手腕还在喷血,染红了半面墙壁;腹部的伤口隐约可见蠕动的内脏;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但他就是站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倒下的军旗。
“我......”
他刚开口,血就涌了出来。
但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要把这最后的影像烙进鬼子的灵魂里。
不知是哪个新兵没忍住,“砰”
地开了一枪。
这一枪像是打开了闸门,密集的子弹瞬间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砰!
砰!
砰……
陈阳松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子弹穿过他的胸膛、腹部、大腿......血雾在夕阳中绽开,像一场凄艳的红雨。
但他居然还没有倒下!
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打碎了他的膝盖骨,这个浑身弹孔的血人才终于缓缓向前扑去……可从始至终,他的膝盖都没有弯曲。
却在即将触地的瞬间,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撑住了身体。
就算是死,他也不愿意完全倒下。
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长得仿佛要跨过百年的时光。
那一刻,被夕阳照亮的他直立的身姿,百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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