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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室,沈月然斜倚在床头,翻着古书,有一口没一口地啃莲蓉酥饼。
酉时三刻,吴兆容如同一阵旋风一般,推门而入,大声叫嚷。
“懒丫头你给我出来!”
沈月然蹙眉。
发什么疯?下午不还好好的吗?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回来拿她撒气?
她换了个姿势倚着,翻眼扁嘴。
“娘子,怎么了?”
沈日辉慌慌张张地闻声出来。
“怎么了?”
吴兆容怒气冲冲,连门也不关,直奔西间而去,站在堂屋朝着南室就骂了起来。
“你还问我怎么了?今个儿要不是我出去一趟,看见了县衙的告示,你父子二人还要瞒我到何时?”
“沈日辉,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否则,昨晚你好端端地和我商量什么,揽下城头洗刷的活儿。
就你那懒劲儿,就你那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窝囊劲儿,要不是出了告示,你肯多干才怪!”
“你父子二人合起伙儿来骗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吴兆容干嚎。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听我说,听我说……”
沈日辉笨嘴拙舌。
沈月然坐不住,趿拉着布鞋,打开房门。
“吵什么?什么县衙的告示?和我有关?”
她粗声说道。
吴兆容见她露出不耐烦之色,想起那一摔,咽了咽口水。
旋即,她又抓住沈日辉的胳膊,直起脖子,“废、废话!
当然和你有关,如果不是和你有关,我骂你做什么?原本为了公公的身子,相公的颜面,我这个当嫂嫂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处忍让你这个懒姑子也就算了。
没想到,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县衙的告示上说了,年满十六不嫁,逾今五年者,要再罚银百两!
你说,这百两银子咱们上哪儿弄去?而且,罚了一次,还要再罚第二次,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第四次?你若一直不嫁,一直这么罚下去,沈家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呦,小姑子拖油瓶,相公和公公又合伙儿欺瞒,这日子还怎么过……”
“娘子息怒,全是我的错。”
沈日辉连忙安抚吴兆容,“这件事爹爹与我的确是早就知晓的,不过那告示不过是三日前才贴出,我们也就早两日知晓而已。
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想着事已成定局,何必多一个人烦心?娘子快别恼。”
“就恼,就恼。”
吴兆容撒泼,“早就知晓为何不告诉我?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有,有,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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