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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前些年上学时,她改了登记的信息。”
温衡小大人似的叹口气,看着陆知序眼睛问,“妈咪从来不告诉我她的生日,叔叔你说今天是她生日,是真的吗?”
陆知序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燥热的盛夏,他的心底却有点凉。
一种荒唐的烦闷像令人窒息的虫子,悄声无息沿着他的脚腕一寸寸往腿肚子上爬,一直向上、向上,直要往他心口里钻似的。
从温言外公离世后,整个世界,也许他是唯一知道温言生日的人了。
这个认知让陆知序眉头极深地皱了起来。
他只给温言过了一次生日。
就在小姑娘刚满十八岁那一年。
那时他眼中的温言,是侄儿的同学,是清晨七八点钟刚盛开的花苞,是小他八岁且会有着大好未来的学霸少女,是很多种可能,却绝不能是未来和他纠缠到一处的小姑娘。
他没有那么禽兽。
他对温言有欣赏,或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但他从十五岁看着她一点点盛开,他见证了这个过程。
他可以允许自己以养花人自居,但决不允许自己对温言有些别的,肮脏的,畜牲的企图。
于是十八岁那年的礼物,也克制。
不过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庆贺小姑娘成人的珍珠项链。
款式大方利落,安全、温和、纯真,像他们的关系该有的样子。
直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那半年里,他快乐又痛苦,在小姑娘花蜜一样的芬芳里迷醉,转头又在阴暗的深夜里痛斥自己。
他毁了温言。
毁了一朵本该有更明媚青春的花苞。
他不想做一个畜牲,然而他这畜牲到底是已经做成了。
陆知序倾尽自己的所有想要去补偿温言。
他给她名下添了一套又一套房子,房子里放满了漂亮衣服和名贵首饰,他还给她一张卡,不停地往里面汇钱。
可这些温言从来不要。
她只是随手扔在角落某一处,跳过来揽着他的脖子笑嘻嘻说:“我宁愿小叔叔多陪我。”
她的喜欢,像她的人一般,英勇而珍贵,是世间最纯粹的好。
陆知序想,他配不上这样的好。
他在温言面前自惭形秽,于是愈发沉默。
在他学会如何去对一个人好之前,温言就那样从他身边逃开。
他翻遍了世界每一处阳光明媚的角落,也没能将她翻出来,没能好好弥补她,爱她,成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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