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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归眸光不自觉地看向叶晨晚,他想,其实郡主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耀眼,眉眼顾盼神飞,好似骄阳。
叶晨晚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兵甲摩擦撞击的冷硬声响,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着一辆马车整齐行来。
此番举动引得不少人上前围观,而为首的将领挥起手中长枪开道,“祭司行路,闲人退散!”
因为前路狭窄,不再方便马车行驶,他们终于停下脚步,恭迎车上人下车。
随着车帘掀起,露出的便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与墨发掩映下若隐若现的清瘦下颌。
步下马车的少女白衣墨发,衣裙繁复,肘上一条天青色披帛有如烟萝。
她每一次迈步,身上玉珩银饰撞击,音色璁珑。
她就像偶然坠入凡尘的谪仙,下一秒就要踏着云烟归于这无边山林之中。
而她避开了想扶她下车的士兵的手,自己走下马车。
那一队士兵立刻训练有素地将她簇拥着围好,驱散开熙攘围观的人群,开辟出一条道路护送她前行。
在士兵攒动甲胄泛开的银白冷光中,叶晨晚却似乎觉得感受到了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清冷的,却不带任何情绪。
隔着人海两两相望,她坠入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瞳,自此天地间不过阴阳两色,人潮熙攘都不再清晰。
只是一瞬,墨拂歌的身形就隐没在卫队的簇拥中,在护卫伴随下走远。
叶晨晚一直失神地注视着她走远,直到慕云归唤回走神的她。
“那是祭司么?”
对上慕云归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有些心虚,装作好奇模样明知故问。
“是的。
祭司大人也来了上林苑的话,想来今年春狩的祭祀,是由她主持了。”
历年来的春狩都有祭祀以告神明,百年来也都由历代祭司负责。
只是前几年时祭司年龄尚小,身体又不好,故而都缺席了。
今年祭司身体好转,想来也应当出席。
而上林苑毕竟不比皇宫大内,人多眼杂,而且许多人都带弓弩兵甲,安全起见有卫队专程护送倒也在意料之中。
叶晨晚指尖拂过身侧马匹柔顺的皮毛,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从刚刚走过的白衣身影中抽离。
“云归,吩咐人照顾好踏雪,春狩上坐骑可不能出意外了。”
“是。”
、
号角声鸣,擂鼓阵阵。
禁卫军整齐站立,身上甲胄泛开银白浪潮,旌旗猎猎扬起在蔚蓝天色下。
春分之日,需先祭神。
叶晨晚站在台下,仰头看向高台上盛装出席的君臣,站在最上的自然是君王玄若清,下方便是几位直系的皇嗣。
她略一清点,毕竟年关还没过去多少时日,即使是去了封地的几位藩王,在回京过年后也未离开,一道参加了此次春狩。
不过在紧挨着玄若清身侧的,还是皇后与太子玄昳,宣王玄旸也只能站在靠下的位置。
想来今年的祭祀,初献理应是皇帝,终献照常是祭司,亚献便是太子了。
周围人也莫不是眼神交织,表情莫测,毕竟太子也未有什么过错,今年亚献的位置落在他手中,也合乎情礼,此般看来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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