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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很谨慎,把洞口光线牢牢堵住以后,才小心生了一把火。
看着我吃了些烤热的干粮,喝了点热水,和衣靠在垫了厚厚一层枯叶的“床”
上以后,吴戈才熄了火。
因怕引来追兵,一直以来我们在夜间是断然不敢留火的,今日的火堆多烧了许久,已经算是吴戈为我冒了险。
在地府七十多年来,我一向是畏热不畏寒的,这也是所有鬼众的特点。
这次前半夜里却冻得我打哆嗦,我还从未有过这般冷的感觉。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梦到自己身处一座雪山,四下茫然雪白无边无际,唯独我立于狂风暴雪中化为一座冰雕。
又过了一会儿,风停雪住,一轮明日当空照,又暖和起来。
接下来的后半夜,我睡得极好。
第二日醒来,头已然不晕了。
毕竟我还是鬼修的体魄,即便是不慎着了风寒,也会好得比较快。
只是我醒来以后才发现,吴戈只穿着一件里衣,正在掩埋之前烧火的痕迹。
其他的衣服全部披在了我身上。
我目视着他一点点将之前烧火的痕迹用土埋起来,又铺上枯叶。
说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感动之余,又有些忧虑。
忧虑的是如今并不是我在帮他,相反倒是吴戈帮我的情形更多,这样一来他还我的情也越来越多,按照阿束的理论,迟早有一天这救命之恩就还清了,然后我和他一拍两散。
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吴戈很利落地收拾完,见我醒来就停下,走到我跟前,“姑娘醒了?感觉身子可好些?”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将身上披着的衣服递给他,“我好多了,昨晚谢谢你的衣服。
你重伤初愈,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别也着了凉。”
“不必,姑娘先穿着。
我身体好,受得住。”
吴戈接过衣服没有给自己穿,反倒将衣服拢在我身上。
“我真的没事,你也知道我是医女,痊愈起来比寻常女子快很多,风寒这种小病一日就能好,昨晚休息得好,我已经好了大半。
不信你看,我现在都不咳嗽了。”
我将衣服拿下来,不由分说给吴戈拢上,手法比他还要熟练。
吴戈还是一脸不放心,“可姑娘脸色如此苍白,当真不是病累虚弱?”
脸色这个……倒真是个问题。
之前刚把吴戈捞出来、修为尚未恢复那几日,我急着救活他,为了进镇给他买药晒了不少日光。
当时我的脸色的确红润许多,可那是晒伤,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没被晒脱皮就不错了。
近些日子修为恢复一半以后,每日顶着防晒术才慢慢恢复一些。
眼下晒伤好得差不多了,自然就白回来了。
这完全是正常脸色!
不过之前小桃和无袖老说我白得不像地府的鬼,兴许在活人眼里,是白得过分了些。
我只一笑,对吴戈说,“我天生肤白,这不是病,你放心。”
吴戈眉头拧起,狐疑道,“可昨夜里我为姑娘披衣服时,姑娘的手冰凉一片,这你又如何解释?”
我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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