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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反而不好意思:“你来多久了,进来坐吧。”
说着掏出房卡开门。
薛绍峰被请进房,素问一眼即看见早上被她丢在床上散乱的报纸,赶紧上前三两下收拾好,表情显得尴尬。
薛绍峰肯定已经看到了,不过他倒挺淡定:“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在我意料之中了。”
显然,他指的是这些报道。
素问不自然的应了声,在床沿上坐下来,已做好倾听者的姿态。
“阿林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薛绍峰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听起来挺天方夜谭的,认识阿林,我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和女孩子谈恋爱。
追一个女孩该做什么,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恋情又不能公开,战战兢兢,还有点地下情的刺激,现在看来,都觉得那时候我是疯了。”
薛绍峰是十几岁还在念书就被星探看重签约的,自此就是一路封闭式的艺人培训。
现在华谊也有很多这种储备新人,甚至更早,从七八岁就开始培训,却要到十七八岁甚至二十来岁才能出道。
这种环境下成长的艺人,通常感情生活单一,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很稚嫩,容许传绯闻,却不能真真实实的谈恋爱。
素问有些同情:“我也没初恋的,少年时代都蹉跎度过了。”
陆铮算是她晦暗人生中唯一一抹亮色了。
不过薛绍峰却陷入了回忆,神色起伏,有点不能自拔:“那时候是年轻气盛吧,还有点儿自负,总觉得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所以在拿到第一尊重量级的奖杯时,就向她求婚了。
阿林很好,为了爱我她放弃了很多,可我除了能给她鲜花钻戒,再也给不了别的了,我们连注册都是在拉斯维加斯秘密登记的,没人知道她是我太太。
结婚后我继续拍片赚钱,她在家中持家,我以为我们会很幸福,等到将来我演不了了,我们可以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牵手在公园里散步。
直到阿林跟我提出分手……”
素问眉毛一挑:“是她先提出的?”
薛绍峰点点头:“刚结婚那段时间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常常两岸三地的跑,后来接了几部内地的片子,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内地了。
起初我们还每天电话联系,后来我拍夜戏,有时不能及时接电话,或者太累了忘了打给她,她体谅我,让我以后每个礼拜打一次就可以。”
他有点自嘲的笑了笑,“后来频率就从每周变成每月,甚至两三个月才一通。
我们总是不在一起,电话接通了也不知说什么,反而觉得尴尬。
我拍戏一天很累了,自然听不进去她和闺蜜们去了哪间SPA,买了哪家的衣服,而她隐退之后也不愿再听我提起圈内的事,她怕自己会觉得不甘心。
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来索性就不打了。
我们对彼此的依赖都慢慢的在消失,有时我难得回香港的家一趟,她却不在家中,和闺蜜在一起夜不归宿。
我没有立场责备她,因为最常不回家的人是我。
两个人实在太冷淡了,连架都吵不起来,最后一次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我记得很清楚,是今年的情人节。
我在外地拍戏,原以为赶不回来了,后来整个剧组陪我赶了三天的戏,终于在那天挪出空来,飞回香港。”
他的回忆停在此处,素问直觉后面的故事不是什么花前月下赏心悦目的桥段,但也问不出口。
戳人伤疤这种缺德事还是少做。
等她抬起头来,才发现薛绍峰一直在阴翳的光线里注视着自己。
素问在房间里很少拉开窗帘,或许做艺人的总有这个习惯,生怕从什么地方伸出一只摄像头。
所以白天房间里也很暗,影影绰绰的黯光,淡淡的勾勒出她的轮廓。
薛绍峰的声音停止得那么恰到好处,又那么不合时宜。
两人相顾,一时无言。
素问岔开话题,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他:“喝杯水吧,润润喉再说。”
薛绍峰没有作声,他攥了攥手里的杯子,目光沉坠在杯中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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