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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上一秒还含情脉脉,现下又阴沉严酷,这脸变的,跟翻书似的。
蓝音压下疑惑,裹着湿衣立即上岸。
踮着脚尖拿起桌上的贴身衣物,躲到角落里更衣。
眺望浴池中那人,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垂眸盯着氤氲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显看出他情绪不对,却又不知是出于何因。
换好衣服后,她蹲在池边,甩头将脑后的长发斜绕到胸前,用木瓢舀水,浇淋在发上,再仔细涂抹芝麻香膏。
她洗得专注,是以当他突然出声,她反应略显迟钝。
“……你说什么?”
她重新问了一遍。
裴照棠神情恢复如常,慢慢上岸,说:“娘盼望抱孙子,故而在池中使了些容易受孕的香精药水。
再过段时间,便假孕吧……你意下如何?”
蓝音眼睛轻轻一眨,“可以……”
如果怀孕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掌家管账了?然后又能睡懒觉。
对了,最重要的是还能避免与裴照棠同房。
而且……别说分房睡,分居两地也可以吧?!
比如,到一处水秀山清的村庄安心养胎什么的……
蓝音双眸点亮,暗想,如此一来,她就不用跟这个阴晴不定,心思深沉的家伙朝夕相处了吧!
看一湖莲灯漂泊,眼前光影绰绰,与天上的纸灯相映衬,自成一片美景。
这种场景,蓝音每年都见过,并不感到新鲜。
令她注意的是湖畔丛丛繁密的鲜花,其中月季最为多。
裴照棠弯腰折下一朵淡粉色的月季,别在她的发髻中,这一举止,惹来周围年轻男女的注目。
蓝音挑眉看他,说:“我倒不知,这里何时栽满了鲜花。”
再看这些盛开得热烈,花期正好的花朵,状似移植。
她顿时了悟,似笑非笑道:“布置这些,花了不少钱吧?从账房拨钱,夫人她知道吗?”
裴照棠一咳,正色道:“其实,我未曾挪用过账房的款目。
我有私房钱的。”
蓝音讶异,这时候想起新婚之夜他承诺给她的那笔丰厚的和离财产……不会也是这厮名下的私人财产吧?
他从哪儿来的那么多财产,蓝音无从得知,十分费解。
但那既是他的私人之物,她也不好探听太多,反正也与她没有关系。
蓝音遥望湖面星星点点的莲花灯,看成双结对的公子小姐一齐放灯,眸光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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