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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弗陵已崩,前有立皇太子的策书,后有天子登遐之告,几句话而已,又能损害到他什么?
……
都是聪明人,龚遂能想到,安乐怎么可能想不到?
叹了一口气,安乐抿紧了双唇,半晌才道:“若大将军不请上谒高庙,吾等岂有他选?”
——他们不是汉臣,他们是昌邑的旧臣。
——若是霍光对刘贺真的……有所保留……
——刘贺的前程难测……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前程?
——现在抽身?
——当然,那肯定是可以保全性命的,但是,他们都已经来了长安,都已经进了未央宫……
——抽身……
——舍得吗?
——甘心吗?
安乐咬了咬牙,看着龚遂,一字一句地反问:“陛下若有不测,吾等可独善否?”
——都说穷则独善其身,可是,事实上,独善其身也是要有资本的。
——他们的身上早已将烙上昌邑的印迹!
——除了维护刘贺的利益,他们根本别无选择。
龚遂没有反驳安乐,他只是盯着昔日的上司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上今年不过十八……”
——刘贺才十八岁。
——十分年轻的岁数,在很多人家,这样的年纪甚至还没有行冠礼呢!
安乐听得懂龚遂的意思。
——刘贺才十八岁,霍光多大了?
——都有五十八了吧……
……
——刘贺是不必急在一时的!
……
龚遂隐晦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刘贺根本不需要与霍光争什么!
——哪怕他从未来过长安,只是与朝中诸公卿大臣接触了这么几日,也足够他看清楚一件事的了。
——霍光后继无人!
——霍光有子,但是,仅有一个子男,而且,那位名禹的子男……并不成器……
——至少,无论是霍光的亲信,还是他的郎婿、外孙,甚至甥婿……都不曾对那位公子表示出相当的敬服。
——最重要的是,霍光对此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霍光并没有刻意地培养自己唯一的嗣子……
——没有委以重任,也没有授以高位……
龚遂对此很奇怪,但是,只看这一点,便至少可以明确一件事——霍光的确没有不臣之心。
——当然,霍光对自已的权位并不是不看重,但是,既然他没有不臣之心,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在他之后接替他的位子……
——为君者又何必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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