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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缄默下来,正值医院食堂送餐时间,她们每顿只打一瓶水。
产妇营养靠医院伙食跟不上,寘台会派人送菜,每天鸡汤蹄髈轮换着来。
今天揭了饭盒看,里面有一只红烧甲鱼,南钦和南葭有点为难,谁都不敢吃,估摸着要倒掉了。
这时候门口进来个人,穿着厚大衣,绒线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两只眼睛外面。
“冷死掉呃!”
那人脱了全副武装才看清是锦和,她跺了跺脚,小羊皮靴子噔噔响。
看见南葭叫声阿姐,对南钦笑道,“没想到是我吧!
我回来了。”
说起来她一走半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南钦撑起身子,“我当你蒸发了,打了很多电话都找不到你。”
她唔了声,“我上华北去了,参加抗战。”
凑过来看,“你们吃饭么?带上我。”
南葭忙叫佣人添饭,她拖张椅子过来,筷头一下捅进甲鱼壳里,笑道,“那里都饿瘦了,饭也吃不好。
现看见肉,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南钦赶紧往她碗里添菜,“真是弄得难民一样,难怪突然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被家里押解回去了。
你到前线干什么去?发传单吗?”
她说不是,“伤亡人多,医疗队里护士不够用,我们过去也能帮上忙。”
南葭怕说到华北又勾起南钦情绪来,打着岔叫锦和多吃。
锦和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布包,往南钦手里一塞道:“我回来听说你养小囡了,这是我给外甥女,我也做阿姨了。”
南钦打开来看,是一枚金锁片和一副连着铃铛金手镯。
她抿嘴一笑,“下月初二到寘台来喝满月酒,我就不另请了,到时候盼着你。”
锦和点头道好,“大帅府厨子手艺不错,甲鱼烧得很入味。”
南葭给南钦舀汤,抽空问她,“你许人家了伐?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喜糖?”
她回回手,“嫁人急什么啦,缘分到了自然就嫁掉了。”
南葭道:“我看她和良泽很般配,顾家也是簪缨世家,说起来家事是轧得过去。”
锦和嗤地一声,“冯良泽?我们认得,不来事,别琢磨了。
再说我怕了冯家了,万万不敢招惹。
上次冯良宴来问我要共霞路钥匙,口才真叫好。
我立场是很坚定,说了不给,后他恐吓我,说我拐骗良家妇女,要把我送到巡捕房去。
你们评评理,骗不出来就吓唬人,反正我不是对手。”
忽然意识到了,拿眼神询问南葭,南葭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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