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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不醉,解解闷。”
“好。”
尹风倒是没有继续啰嗦,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几坛醉东亭。
尹风在晏君复对面坐了下来,将一坛推到了他的面前,试探性地像小时候一样喊了一声:“师弟?”
晏君复听到这个被尘封了很久很久的称呼,不知为何,一股酸涩爬上了心头。
他将塞坛口的红布一把扯开,仰头便是咕咚咕咚的两大口。
尹风也将自己的坛子打开,在晏君复的坛子上碰了一下,才喝了一大口。
房间里再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的撞坛子的声音。
尹风不能说什么,他只能心疼。
心疼那个九岁便咬着牙一株一株种满了漫山遍野的梅花,却一转身趴在坟头上哭的肝肠寸断的孩子。
心疼这个从九岁开始,日思夜想都是查明父母死因报仇,活着就是为了继承皇位,一生下来便肩负着江山,高处不胜寒的人。
他记得小时候和晏君复一起在浩淼山庄学剑的日子,那时的晏君复也会偷懒,也会不听话,也会将他母亲气的狠狠的罚他。
但是九岁之后,晏君复再不能偷懒,再不能不听话,即便做错事也再不会有母亲罚他。
因为现在的晏君复一旦做错了,动辄就是上百号人的生死,甚至是他自己的生死!
从没有人问问晏君复愿不愿意,从没有人问过他想怎么活!
晏君复也不能说。
有些事情,可以放在心里,但是永远都不可以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行。
烛火渐渐熄灭了,屋内更加寂静了。
两个人依旧对坐,没有人动,依旧一人抱着一个坛子,不时地将坛子举向对方,两坛相碰,然后分别低头饮下。
待所有的坛子都变空,又过了很久,晏君复才起身。
他借着月光,缓步走到了门口。
双手缓缓将门拉开,但他脚步却没有动。
片刻之后,晏君复口中轻轻地吐了两个字:“师兄。”
然后便是一阵风拍打门的声音,晏君复已经消失了。
晏君复看了一眼天,月亮已经西沉,东方的天已经有一些亮光了。
北厢房外室的烛火却还亮着,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瑾瑜。
瑾瑜依旧只穿了中衣,披了件外衫,头发也没有梳,毛巾还在地上扔着。
室内的洗澡水早已经凉透了,桌边还有一滩之前心太乱,没有注意到的血迹没有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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