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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倒闭了。
就在第二天。
地处黄金位置的偌大酒楼被多名官差层层包围,酒楼的老板后厨乃至那些婀娜多姿的姑娘全数被关进了官府大牢。
艾尔海森应卯正巧路过,望见了这一幕。
着实有些壮观,让人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那个一身肥肉的庞老板缩着脖子,畏畏缩缩,全然没有昨日所见那份大老板的风范。
艾尔海森驻足多看了一眼,随后抬腿打算离开,却不料被人认出身份,一下子喊住了。
“艾尔海森?”
喊住他的人是于大理寺任职的大理正邓梓蜕,年纪不算大,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也算是年少有为。
“居然真的是你,”
邓梓蜕见他回头,不免惊讶,“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按照惯例,艾尔海森或许该称他一声‘师兄’。
“听闻你中了探花?”
邓梓蜕也是多年未见这位‘小师弟’了,开口寒暄道,“不枉你多年苦读,终是有了回报。”
说罢拱手真心祝贺。
对于这位年少有为的‘师弟’,邓梓蜕心中是带着几分敬畏的。
他与艾尔海森都是师从上一任丞相王甫——一位学识渊博的学究,致仕后没啥别的爱好,就是爱教导些学生。
寻常人若是没门道倒也进不了他门下。
老爷子之前是堂堂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致仕也带着一种文人傲气,教训起他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也是丝毫不手软。
唯独有一人,常常让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那个名为艾尔海森的小少年,年纪轻轻就被家里人送来同他们这些即将参加科举的书生一同学习四书五经。
但小艾尔海森只耐着性子待了月余,此后便无了兴致,小声嘀咕‘没意思’,牵着祖母的手离开了学堂。
“看什么看!”
王老爷子把戒尺拍的啪啪作响,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你们以为同他一样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一想到艾尔海森如今的成就,邓梓蜕摇头,不免唏嘘,“当初老师说的真不错。”
“他说什么了?”
艾尔海森对从前那个老头子还有些印象,毕竟人不坏,也算是他的第一位老师。
“老师说你看似离经叛道,但自有分寸想法,并不是单纯的恃才傲物,”
邓梓蜕笑了,“日后若是真有想法,成就定然不会比我们这些‘天才’低。”
艾尔海森听完一愣,随后也笑了:“他倒真有眼光。”
——
这话倒是实在的夸奖,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平日间惯是爱捋着自己那一把精心打理的文人胡,对着他们这些小辈称赞多年前的自己又是多么年少有为。
只是即使以老爷子的阅历,大抵也猜不到艾尔海森这般遭遇有多么离奇。
探花郎名头倒是好听,兰台的职位看上去也只是比邓梓蜕的大理正低了半品。
但真要细究,二者差距却又远了去了。
前者是毫无实权,落得个名头好听的闲职,后者却是邓梓蜕及第之后,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争取而来的,实权在握,前途无量的要职。
但即便如此,邓梓蜕也没有半分轻视艾尔海森的想法,自己这位师弟的能耐,他也是知晓几分的。
“艾尔海森,本官想请你帮上一个忙,不知……”
“不能。”
不等邓梓蜕把话说完,艾尔海森抢先拒绝。
笑话,能让邓梓蜕如此拜托他的事情,定然是麻烦事,他才不会看这一份单薄的师兄弟情谊就轻易当这一个冤大头。
老实人邓梓蜕脸上的笑意一僵,后续准备的一肚子好话卡在喉咙说不出,不知该如何接话。
正巧这时有两名官吏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醉花楼抬了出来,落在了正打算转身离开的艾尔海森眼中。
只是一眼,艾尔海森抬起的腿就放下了,眉头不自觉紧皱,目光落在那毫无生气的尸体上,
“你刚刚说要帮的,是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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