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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布!
快!”
我冲着张嫂嘶喊,声音劈了叉。
脑子嗡嗡响,蚀骨之毒带来的混乱意念碎片还在冲击着,眼前江屿惨烈的伤口都出现了重影。
张嫂连滚带爬地翻出王婆子药箱里所有能用的东西——脏兮兮的布条,黑乎乎的药粉,还有半坛子浑浊的烧酒。
我抓起那坛子烧酒,拔开塞子,浓烈的酒气冲得人鼻子发酸。
看着江屿肩膀上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心一横,牙一咬,对着伤口就狠狠浇了下去!
“嗤啦——!”
酒水接触到翻卷的皮肉和裸露的骨茬,瞬间腾起一股带着血腥气的白烟!
“呃啊——!
!
!”
昏迷中的江屿身体猛地一弓!
如同被扔进滚油里的活鱼,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整个人剧烈地抽搐、挣扎起来!
力气大得惊人,差点把按住他腿的张嫂掀飞!
“按住!
死也要按住!”
我眼睛赤红,吼得嗓子都哑了,整个人扑上去死死压住他疯狂扭动的上半身!
烧酒带来的剧痛是必须的!
不消毒,这伤口沾了那鬼东西的粘液,铁定烂透!
江屿在剧痛中疯狂地挣扎,布满血污的脸扭曲变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嘶鸣。
他那只完好的手胡乱地抓挠着,指甲在冰冷的泥地上抠出深深的沟壑。
好几次,那挥舞的手臂差点砸到我的头。
终于,那阵撕心裂肺的挣扎慢慢平息下来。
他瘫软下去,只剩下破碎的喘息和身体无意识的抽搐。
伤口被烧酒冲洗过,翻卷的皮肉边缘泛着惨白,血水混合着酒液和污秽流淌,看着更加瘆人,但那股浓烈的腥臭味淡了些。
我抓起大把黑乎乎的药粉,像不要钱似的,厚厚地糊在那个恐怖的窟窿上,又用能找到的最宽的布条,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圈一圈死死缠紧他整个肩膀和胸膛,试图压住那致命的出血口。
布条很快被涌出的血浸透,变成暗红色。
我又缠一层,再缠一层……直到那布条硬邦邦地绷在他身上,像个简陋的、染血的盔甲。
做完这一切,我整个人都虚脱了,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靠着墙大口喘气,肺里像拉风箱。
汗水混合着血水泥浆,糊了一脸,视线模糊。
左手那蚀骨之毒的冰冷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肩头,半边身子都像不是自己的,沉重僵硬。
手腕上的黑烙印散发着丝丝寒气。
张嫂也累瘫了,坐在地上,搂着又昏睡过去的娃儿,无声地掉眼泪。
堂屋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江屿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还有我粗重的喘息。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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