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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低吼!
三人合力,终于将筏子拖到了钢梁边缘!
刺刀立刻将昏迷的女人和啼哭的婴儿死死抱住!
“走!”
江屿一把将苏晚和抱着婴儿的刺刀推向近在咫尺的应急通道口!
老周紧随其后!
冰冷的海水已经没到胸口!
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双腿!
应急通道的铁门在剧烈摇晃,海水正从门缝疯狂涌入!
四人连滚爬爬地冲进通道,用尽最后力气将沉重的防水门死死关上!
隔绝了外面炼狱般的下沉和冰冷海水的咆哮!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众人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劫后余生。
但沉重的船体依旧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持续下沉。
“往上!
去甲板!
船还没沉透!”
江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打开了强光手电。
微弱的灯光下,苏晚靠在冰冷的舱壁上,浑身湿透,冰冷刺骨。
她看着刺刀怀里那个终于安静下来、小脸依旧青紫的婴儿,又看向通道深处那扇隔绝了沉船地狱的防水门。
门后…那个独臂阎王…那个嘶吼着她娘名字的仇人…已经沉入了冰冷的海底,带着他滔天的恨意和…最后的、那一丝可能的善念。
冰封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恨意未消,但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如同海底的暗流,悄然滋生。
娘亲的债…到底是什么?独臂阎王口中的“债”
,和娘亲账本里一笔笔钉死的“债”
…真的…一样吗?
“晚姐…”
老周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递过来一个东西。
是那本娘亲的账本。
它被油纸包裹着,又在咸菜坛子里封着,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在爆炸和冰冷的海水中损毁,只是边缘有些湿皱。
苏晚颤抖着接过这沉甸甸的账本。
油纸散开,露出那熟悉的黄草纸封面。
她翻到后面那些扭曲的符号和船锚设计图,指尖抚过那个被红笔圈出的“x”
…目光最后,定格在被撕掉的、记载着她身世和那笔“天大因果”
的前几页的空白处。
冰封的眼底,那焚尽一切的烈焰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韧的力量。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债务多么沉重,她苏晚,不再是那个被“债”
追着跑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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