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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音响起,却完全不一致。
林燕娘弹的是关山月,郭瑞玉弹的是高山流水。
郭瑞玉手指微顿,已是白了脸色,目光便朝林燕娘看过来。
林燕娘却谁也不理会,只顾沉浸在自己的琴音里。
吓得郭瑞玉连忙跟上她,却仍是慢了半指,再次出现岔音,也就是噪音。
郭瑞玉心里紧张起来,只得再次调整,努力跟上林燕娘的节奏。
云靖宁微微一笑,终于在老侯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只不过挺直腰杆,半分也不敢松懈。
皇上听出琴艺与反应高低,不好好笑。
却又无奈地抿了抿嘴,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便将孩子交给张公公,让他送回老侯爷那边。
皇上走下来朝抚琴俩人那边慢慢踱过去。
林燕娘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又继续专注自己的琴音。
郭瑞玉心事重重猛见皇上过来,心里更加紧张,虽然没有弹错音,琴音却毫无意境而言,从她的琴音里都能听出她此时的慌张窘迫。
从琴音窥人心,郭瑞玉已输。
长公主和郭驸马脸色都有些端不住了,心里已有怒意。
一曲罢,林燕娘毫不停留,立刻很自然地转入高山流水,那种悠扬淡远的琴音闲闲传来。
指间每一个音都像是在逍遥自在地穿梭。
连皇上都听出她陶醉在闲散自在的气氛里不能自拔。
这可不像是练了月余的琴技。
如果他们没有说谎,那么,这女子就真有天份。
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垂眸淡然抚琴的小女子,故意走到她身边,想看她会不会慌乱。
然而他失望了。
她是真的没有惧怕过他这天子之威。
一曲毕,郭瑞玉猛地站起身,手指着林燕娘怒道:“林氏!
说好的高山流水、关山月,你为何先弹关山月?你使诈!”
林燕娘缓缓抬头看向她,神色慵懒、语气淡然。
“我禀明皇上有练习过高山流水和关山月,皇上让我弹这两曲,可没说过先弹哪曲?后弹哪曲?”
“再说,你觊觎我的夫君,与我还能成朋友不成?抱歉,我可不敢将你这样高贵阴险的小姐当朋友!
因而,第一曲不可能是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源自何人何故,习琴者皆知,因而,林燕娘这番解释,竟莫名有说服力。
就连皇上都忍不住夸道:“林氏心思通透、琴艺精湛,当得才女之名。”
“谢皇上称赞,臣妇记得母亲说过琴棋书画,臣妇刚抚了琴,其实也还能下几盘棋。”
林燕娘却起身行礼,继续说道。
“象棋、围棋皆有在学,不算精通却也略知一二,进京路上马车之中,也有与将军对弈打发时间。”
“臣妇识字三千,虽未摩过字帖,但也算字迹工整,写写书信无碍,也就画技差些,要说能画出来的也就山野风景。”
“臣妇所言凭心,愿一一展示,以解母亲之忧,不然也不敢应下皇上称之‘才女之名’。”
林燕娘口头“谦虚”
了一遍,却又带出蕙春郡主,摆明就是将死她之前那句“琴棋书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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