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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克用手指了指六芒星的中央,皮尔斯知道他的意思是让自己站到那去,便将窗口合上,小心翼翼的转过身,跨过地上的粉末在法阵的中央站定,将油灯交还给斯潘。
他们三人分别走到六芒星的三个对角上,左手从胸口放下,这时周围的绿色屏障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但好在幻觉没有继续出现。
皮尔斯很高兴他仍然能看到这昏暗的地下室,即使它陈旧,肮脏,还在渗水。
他们面对皮尔斯原地盘膝坐下,卡朋罗尔从腰包中掏出一把匕首,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下,随后把匕首丢给容克,用那只正在渗血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点了点,便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杆坐着,容克跟斯潘也重复了跟他一样的动作。
见他们三人都端坐着,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皮尔斯觉得心中有些发慌,然后突然,他们三人开始不约而同的又吟诵起了那听不懂的古怪语句。
Ph’ngluimglw’nafhLviat'hahnwgah’naglfhtagnNhplolrgTukrg’qwLviat'hahnrulx’qie皮尔斯觉得他对这个场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似乎已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很多次了,但是无论他如何回忆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经历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世界变得越来越黑暗,六芒星逐渐的溶解成了黑色液体,随后变成蒸汽升腾而起,并在空间内蔓延。
随着黑暗越来越浓,在地上盘坐着的三人的身影开始逐渐的消失,皮尔斯紧张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因为自己的恐慌而导致仪式失败。
容克告诉过他,只要在原地站着就好,那么现在他只需要在原地待着,无论状况变得多么奇怪,他只要在这里待着。
皮尔斯在心中想到,对,他是安全的,而且他们也需要他这么做。
很快空间内就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整齐的吟诵声在这回荡着。
但是他的感觉很奇怪,皮尔斯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在逐渐变得漆黑还是明亮,这里就像是一个明亮但却漆黑的空间,因为虽然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但他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似乎看的比地下室中昏暗的油灯还要更加清晰,他直到现在才能看到左手掌中那随便包扎的绷带已经变得多么的肮脏,他有种错觉,自己沐浴在了一个漆黑的太阳底下。
这个奇特的空间只持续了一会儿便迅速的消退了,不知道是黑暗褪去还是光芒消失,被遮掩的真实的世界很快恢复了,这种明暗错乱的感觉令他有些眩晕。
吟诵的声音早在空间消退前便停止了,但随着世界的恢复,他的耳旁响起了疯狂的敲击声和野兽般的咆哮。
“这是那些发狂的人在吵闹吗?”
其实皮尔斯不用问也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只是习惯性的说了出口而已。
“显然是的,我们失败了。”
闪烁的油灯照耀着面前的容克,皮尔斯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依然盘着腿坐在六芒星的一角上,但是他原本直挺的腰已经弯了下去,他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了疲惫,似乎这驱魔的仪式令他筋疲力尽,但是现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令人心悸的噪音,他不得不提高自己的嗓门以让他们能够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确实是失败了。”
斯潘院长即使是在讲述这么一个坏消息的时候也依然有条不紊,但疲劳感却也很清晰,他没有特意提高自己的音量,所以皮尔斯差点就没听着他的话。
“失败?不是说一定没有问题的吗?”
皮尔斯有点难以置信,容克看起来非常的自信,皮尔斯一直认为他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启示不是告诉我们说我们可以在这里……”
“我觉得事情出现变化一定有它的原因,说不定这也是考验。”
卡朋罗尔还没说完的话被容克粗暴的打断了。
“我们将力量引到了虚无,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们的目标。
让我过去看看。”
斯潘举着油灯跨进了地上的法阵,走到皮尔斯身旁时,他停住了。
“你刚才在文森特夫人的病房中看见了什么?她的状态正常吗?”
经过皮尔斯身旁时,斯潘问了他一句,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声音小,因此特意在靠近他之后才发问。
“正常?不,她一点都不正常,她把她的脸贴在了窗口上,她的皮肤很苍白,眼睛充血红肿,瞪得很大,但是眼神很呆滞,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说今天她怎么这么安静呢,让我来看一看吧。”
斯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大串钥匙,熟练的拿出其中一把插进了铁门的钥匙孔,随着咔嗒一声,他用力的一拉,一个女人的身体从门后瘫了下来,站在一侧眼疾手快的卡朋罗尔立刻一步上前接住了她。
“这女人……好轻啊,轻得不太正常,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卡朋罗尔双手拽着文森特夫人的双肩,她的脑袋朝着一侧耷拉着,皮尔斯觉得她那双可怕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可能只是巧合吧。
斯潘举着油灯走进了病房,卡朋罗尔将文森特夫人放在地上,容克和皮尔斯一起走上前来,皮尔斯见他单膝跪下,将手放在文森特夫人的鼻下探了探,又在她的颈部按了按,随后站了起来,
“她的确已经死了,刚死不久,她的身体还有余温。”
“但这是不可能的吧?文森特夫人是食魔最强的媒介吗?食魔为什么要把她杀死呢?”
卡朋罗尔发问了。
“我跟你说过,千万不要尝试去揣测恶魔的想法,用我们的逻辑是理解不了它们的,从结果上讲,文森特夫人已经死了,但是食魔对世界的影响并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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